题记
和红楼雪芹:满纸肺腑言,人生悲喜泪。一本流水账,读来没滋味。
古往今来,中外的名人大都有传记或回忆之类的东西流传于世。我过了而立之年,喜欢读人物传记,并购买了不少人物传记方面的书。读多了喜欢思考,想想也是真有意思。书就那么一本,文字就那么一些,可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评说却大相径庭。
李秀成兵败下狱,留下了《李秀成自述》。后来,这本书是郭沫若论证李秀成背叛太平天国革命的主要证据。瞿秋白落于宋希濂之手,他在狱中写下《多余的话》。这《多余的话》在文革中竟成为他叛变革命的证据。彭德怀在文革之中遭到了灭顶之灾,被逼写了许多检查。人屈死了了,留下的文字,被整理成书——《彭德怀自述》。过 去是罪恶,今天是奇文文,读来催人泪下,令人倾倒。
有 趣的是秦桧一类遗臭万年的人物竟然也有回忆录。陈公博写有《苦笑录》,恬不知耻地为自己和汪精卫投日卖国辩解:当汉奸是爱国爱民,救民族于水火之中(汉奸总得有人当)。叛党投靠国民党的张国焘写回忆录。他只身投靠国民党,不受主子重用,惶惶若丧家之犬。晚年定居加拿大,穷苦潦倒,为了糊口生存,写了长长的回忆录好卖钱。吃完了版权,孤独的病死于一个寒冷之夜。(全书未看到,只散见于党史资料)
平民百姓就省心了,少了写回忆录的辛苦和麻烦。但世间无奇不有,也有不甘沉寂的平民百姓。一日,翻看刊物,发现了一则有趣的消息:巴西,有的上了年纪的平民,退休在家无事,就写回忆录,并出版成书,。此举,在巴西形成了风气。这些长者们说,这样做是为了教育家族中的后代。我想,生前苦口婆心的教育子女,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你都死了,三代、四代的后世子孙还有心思、有工夫去看你的胡划乱写,胡诌八扯,听你规劝?其实,写回忆录不过是他们打发时光的一种借口而已。
也是,闲得无聊,写写自己,也是消磨时光的好去处!我也来上几笔吧,自寻罪遭!我乃凡夫俗子,且题《俗子面壁录》。面壁思过?!面壁回首往事,自残自罚,自娱自乐罢了!
几乎早夭的婴儿
成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一)
祖籍山东威海。祖上住的是三间看场用的小石屋。除了这三间小破房,门槛外没有一垄地。在农村,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没有地,生活就朝不保夕。祖父邹立贤,祖母陈茂兰。祖辈虽贫穷却生养了许多孩子,现今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存活着共有二男四女,并且现都健在(2007年)。父长,运福。叔运起。四个姑,乳名单字加“子”,问她们怎么命的名,怎么写,她们也说不上。上辈人乳名若是两字,人们只叫末字加“子”,叫久了也就没有人再知其原名了。四个姑母按长幼名字如下:大姑,云;二姑,珍;三姑,战;小姑,镇。
父亲,生于1922年(壬戌)正月初三,生肖:狗。父亲生于战乱,长于战乱,战斗于战乱。他的青年时代,正赶上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父亲只读到小学三年级书。思想进步,早年就投入革命。到了1947年前后,胶东半岛东端已是共产党的天下。他干过本村村长,后又调到区委工作。如今(2008年),父亲高寿87,他告诉我他是离休干部,享受地级待遇。
1949年初或是1948年底,我父亲由区委调出随军南下。此时,战争主动权已在共产党手中。“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势如破竹,胜利在即。父亲走之前,家里人听到风话,说是到什么地方集训。而父亲在行军路上,邮来了回信,说明了真实情况,并邮来了一张着军装的半身照片。我奶奶找人把信读了,看着照片一直哭了三天。再后来,父亲便邮来了要和生母离婚的信。据说,当时上级有指示,像父亲这样随军南下的,可以提出离婚。为的是不要耽误了女方。因参加革命夫妻离异的我们村就有不少。邹**参加革命,家中妻子耐不住孤寂另寻新欢。邹**外出革命,与结发妻离婚,留下一女,由奶养大成人。我村孙**,抗日时干过县独立营的大官,解放后在青岛另有妻室。原配妻子生一男四女,她一人拉扯儿女过,至死再未嫁。
和我一样的,上高中班上还有两个男同学,他们的父亲都是军官。其中一人随娘改嫁,由娘养大。他告诉我,生父回家,常与生母会面,其生父称生母为姐,其养父并不顾忌,亲同家人。举这么多例子,可以使你了解我出生时的社会大环境。动乱是产生悲剧的根源。我的幼儿、少年是生活在单亲家庭中的。如果不是我的爷爷和奶奶养育了我,说的严重些,我几乎会成为孤儿或者在幼儿时便死了。我们同类身世的人,虽然没有直接受到枪炮的威胁,但我们却是战争的受害者。我们不是真正的孤儿,多由亲属收养,我们不是烈士子女,所以享受不到民政部门的优待政策。这一点在日后逐渐显露出来,应当说这对于我们是不公正的,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也没有人去追究政府的什么责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