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男,汉族,1960年生,山东临沂人,大专学历,中国共产党员,中学高级教师。1978年10月参加教育工作,现任沂南XX中学语文教师。曾担任沂南XX中学XX联中班主任、团委书记、教导主任、代理校长、现金保管,曾担任沂南XX中学班主任、语文教研组长、校教科室主任、文苑校报总编、校本课程总编。
1993年6月、2004年7月:两次被评为县级先进教师;1997年8月:荣获市级优秀教学成绩奖;1999年11月:被评为县先进教研组长;2004年8月:获县级优秀教学成绩奖、县级优秀辅导奖(学生读写竞赛);2006年8月:由他为主的课题组申报的市级课题《语文材料的积累、整合与运用》的研究报告,获县优秀教育科研成果二等奖;2008年10月:获三十年教龄荣誉证书;2009年8月:《阿长与山海经教案设计》、《2009年山东省临沂市中考语文试题研 究 及 评 析》、《xx中学个人暑期学习感悟》分别获县级教研成果一二等奖。
2004年11月 :由他为主的课题组申报的市级课题《语文材料的积累、整合与运用》,被批准立项,2006年12月结题;2008年5月:由他为主的课题组申报的县级课题《校本教材的编辑、使用与评价》立项,2009年5月结题。
2000年7月他和李波合写的论著中国寓言故事《狼来了》由明天出版社正式出版。公开发表的文章散见于《中学生学习月刊》、《初中生作文》、《中学生报》、《山东教育报》、《中老年周刊》、《当代健康报》、《老干部之家》、《沂蒙生活报》、《沂南县报》、《阳都文学》、《洁灵通讯》等报刊。2013年印制个性作品集《皎洁作品集》第一卷(发表作品、成果材料、获奖文章)50176字;《皎洁作品集》第二卷(诗歌、日记、散文)73469字;2014年印制个性作品集《皎洁作品集》第三卷(随笔、笑话、小说)109828字;《皎洁作品集》第四卷(战争长篇小说《侦察奇兵》第一部)106030字。
三、扉页:
正面:书名、出版者名、出版时间、作者名。
侦察奇兵(第一部)
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
1942年,在毛主席和共产党英明领导下,我敌后抗日军民,和日寇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斗争。由于当时后方情况十分紧张,鲁中军区党委从主力部队中,抽调了一部分兵力,驻扎在沂蒙山区青石峪一带,同当地游击队、民兵一起对敌斗争,进一步巩固大后方。
一:奇怪枪声
这年一个晴朗的早晨,太阳冉冉从山里露出头,把万丈光芒射向沂蒙山区。山间崎岖小路就像抹上一层铜色,金光闪闪。阳光照到茂盛的树林里,小鸟在树枝上,欢乐地跳来跳去,唱个不停。青绿草上的露水珠,在春风地轻轻吹拂下,一起一伏调皮地滚动着。
忽然,树林里一群小鸟,扑棱扑棱飞走了。接着,从树林里走出一队八路军,有十几个人。这就是驻扎在沂蒙山区一带一团二连八路军中的一个侦察班,号称“尖刀班”。别看它才十几个人,武器也不算先进,可打起仗来,个个勇猛顽强、机智灵活,他们如锋利尖刀,深入敌人心脏,侦察敌情,神出鬼没,使敌人闻风丧胆。
“尖刀班”活动地点多在青石峪一带,因为鬼子的两个据点安在这里,驻扎着重兵。青石峪其实分为三个小县:西石峪、中石峪、东石峪。鬼子在西石峪白大城作为主据点,重兵把守;在中石峪粱家铺还有一个小据点,由皇协军和伪军驻守;东石峪则是我们的革命根据地,除了尖刀班,还有一支游击队,各村有民兵武装和儿童团,鬼子一般不敢明目张胆地来骚扰。
尖刀班头前走的年轻军人,二十三四岁年纪,中等个儿,长脸盘,剑眉大眼,炯炯有神的眼里无不透出聪明智慧和旺盛的活力,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尖刀班班长江雨波,腰里插着两只匣子枪,人称“江双枪”。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大个子赵杰,二十多岁,黑红脸膛,眼鼻端正,机智灵敏,快言快语。赵杰后面是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战士,一个是瘦瘦的刘华,一个是胖墩墩的昱松。副班长吴大胡子憨厚老实,沉着冷静,提着大肚匣子在队伍的最后压阵。
赵杰紧走几步,来到班长身边问:“班长,我们这么匆匆地赶路,是不是连部给了我们一个新的侦察任务?”
江雨波瞅着并肩走的赵杰,笑着说:“赵杰,你真是个鬼机灵,什么也瞒不住你!”
赵杰嘿嘿傻笑着,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班长,是不是到距离几十外的鬼子据点白大城,摸清据点的敌情?”
瘦子刘华在后边俏皮地说:“大个子,你真是个傻大个,这是军事秘密,班长能轻易告诉你吗?”
赵杰不高兴地说:“刘华瘦子,你真多嘴,在这深山老林兔子不拉屎的地,我们走了半天,也不曾碰见个人影,你怕啥?“
赵杰对后面一言不发的胖墩昱松友好地说:”昱松,你说是不?“
昱松不笑不喜:”瘦子,狗拿耗子。“
刘华有点不高兴:”胖墩,你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后面的吴大胡子严肃地说:”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雨波笑着说:”老吴,我们休息会儿吧,我也把任务和大家说说,省得大家猜谜。“
赵杰开玩笑地说:”副班长——你整天板着个脸,挓挲着一脸络腮胡,就像谁欠你八吊钱似的,你看班长——多和蔼!“
吴大胡子没理睬赵杰,还是一脸的严肃:”同志们原地休息,听从班长下达指示!“
赵杰见吴大胡子没理他,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气哼哼地小声说:”哼,官不大,架子不小!“
昱松抱着枪,斜靠在赵杰坐的石头边上:”大个子,你生啥子气,你还不知道班副,从不会开玩笑,就那形象。“
雨波见大家坐好静下来后,郑重其事地宣布:”连部首长命令我们,近几天,想办法,潜入鬼子据点白大城,摸清据点的敌情,连部上报团部,便于布置下一步拔掉这个据点的任务。连部首长要求我们,克服一切困难,尽快完成任务。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大家异口同声:”有,坚决完成任务!“
雨波看了一下手表,高兴地说:”好,休息十分钟。“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侦察班继续前进。
太阳慢慢升起,阳光照在大家身上,暖融融的。草上的露珠没有了,小鸟却又飞回来,在你身边的树上,放肆地跳来跳去,一点不眼生。
大家在崎岖的小路上奔走,不大一会儿,就走出树林边。
“呯!”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随着枪声,只见枪响地方的上空,一只鸟带着凄厉的叫声,歪歪斜斜地向他们飞来,快到他们跟前时,一头栽下来,“噗哧”落在江雨波的鞋上。
雨波喊道:“有情况,同志们卧倒!”
随着江雨波的命令,大家迅速原地卧倒。
过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江雨波带领大家站起来。他低头用脚踢了一下身边的那只鸟,它早没气了。刘华弯腰拾起那只死鸟,仔细看了一下说:“班长,是枪打死的,这家伙的枪法还不赖。”
“根据刚才枪响的地方,打枪的人离我们也不远,赵杰、刘华你俩去侦察一下,有情况马上回来报告!其他同志原地休息,但不要弄出太大的声音,以免打草惊蛇,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是!”赵杰、刘华行了个军礼,然后提枪向打枪的地方跑去。
“我也去!”随着声音,从战士中钻出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约有二十岁的年纪,个子不高,胖墩墩的,挺可爱。
江雨波一看是新战士铁欣,笑着说:“小鬼,去吧!我知道,每次侦察都少不了你。”
“好,班长,我去了!” 铁欣提枪一蹦一跳地向赵杰、刘华追去。
“昱松!”江雨波喊道。
“到!”胖子昱松跑了过来。
“注意警戒,有情况,马上报告!”江雨波命令道,然后又面向大家,“其他人原地休息!"
"是!”昱松几步跑到树林边,来到一棵大树下,把长枪身后一背,往手心上吐了一下唾沫,然后双手抱树,几下就爬上树梢,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战士们都累了,有的依着树睡了,有的靠着地埂小憩,还有的干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江雨波轻轻地来到队伍的后面,见吴大胡子紧锁眉头,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烟,像在思考着什么。
“老吴,在想什么?”江雨波靠在大胡子身边坐下,伸手摸过他的烟袋包子,用手捏出一点烟沫,接着又从自己的布兜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把烟沫放上,慢慢地卷起来。
“俺正在琢磨,那些打枪的是什么人。”大胡子慢条斯理地说,“是不是敌人的侦察兵?还是出来扫荡的一小股鬼子?”
“也可能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伪军。”江雨波提出了第三种推测,“算了,别费脑筋了,赵杰他们回来,我们不就知道了吗?休息会儿吧!”
大胡子见江雨波嘴里叼着未点燃的纸烟,闭目养神,自己便顺手拿了一根草棒鼓捣起烟锅里的残灰,就没再言语。
“报告班长!”侦查回来的赵杰三人,来到江雨波跟前,兴冲冲地喊道。
江雨波猛然被他们的喊声惊醒。揉着眼急忙站起来:“什么情况?”
“打枪的地方,有一个草棚,旁边有十几辆自行车,有一个伪军站岗,其他的人可能正在棚里吃饭。”赵杰汇报道。
“弄不巧正在吃自己打的野鸟呢!”铁欣调皮地抽了抽鼻子,“味道挺好闻的,嘿嘿......”
“好!我们正愁天黑前完不成任务呢,敌人送车来了,太及时了!”江雨波高兴地说,“老吴你带几个人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是!”大胡子嘴一咧,把烟袋往腰里一别,手一挥,乐呵呵地带领着五六个战士,向小草屋奔去。
大胡子他们很快就来到目的地。三下五除二干掉了岗哨,把小草屋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许动,举起手来!”大胡子端着大肚匣子冲到门口大喊一声。
不料,屋里鸦雀无声,一点动静也没有。大胡子一看,大吃一惊,屋里空无一人。
“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大胡子灵机一动,急忙命令道。
“把枪放下,举起手来!”不知从哪里冒出十几个伪军,把他们围了一圈。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
“嘿嘿!老子他妈的,也玩他个空城计,怎么样,乖乖地缴枪吧?”一个伪军头目,走向前,用手枪顶了顶大盖帽,奸笑道。
三、伪军失算
猴子和三角眼互不相让,各自端枪对着对方要扣动扳机。
“他妈的找死,都给我放下!”大黄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伪军叫了过来。
两个人吓得忙把枪都放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喘。
“他妈的都什么时候,火都上房了,你们还有心思闹着玩,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大黄牙用枪把自己的大盖帽往上顶了顶恶狠狠地命令,“车都别骑了,猴子到后边去,三角眼到前边,跟在我车后面,快滚!妈拉个巴子的!”
三角眼乐颠颠得跟在大黄牙车后跑,猴子气急败坏地跟在队伍的后面,骂骂咧咧,叫嚷着:“三角眼你他妈的,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算了吧猴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也不迟!”猴子的一个铁哥们劝猴子。
“我说三角眼,你也忒大胆了,猴子你也敢惹?你知道吗,他可是我们大队长的一个远方亲戚,投靠大队长来当兵。平时仗着这一点,对一般的士兵,他都不放在眼里。其他的人,碍着大队长的面子,也不惹他。这回受了您的气,他能不恨得咬牙根吗?您以后可小心点!"跟在三角眼身边的一个伪军小声地嘱咐着。
“哼,什么了不起的,你们怕他,我不怕!队长主持公道,向理不向亲!”三角眼把“三角眼”一立睖,不服气地说。
“嘀咕什么,妈的,还不快走!”大黄牙气呼呼地说。
三角眼和那个伪军赶紧闭上嘴,紧走几步跟上队伍,不再说话。
大黄牙他们很快就进了附近村子,直奔一个深宅大院。
“大队长,这个村子叫孙家庄,这家就是本村最大财主孙度角的家——孙家大院。”三角眼跑到大黄牙跟前献殷勤。
“好,走,进去!”大黄牙带领伪军闯进孙家大院。
院子里,几个狗腿子拴马套车,往上装东西,像是出门的样子。
狗腿子中有一个瘦高个子,他见一群伪军闯进来,慌忙上前迎接。
“借你家的马骑骑,我们有急事!用完马上给送回来!”大黄牙说着带手下的人直奔马棚,牵出马骑上就走。
“老总,我是孙家管家孙跑,这马您真的不能骑!我家老爷今天去一个朋友家送礼,朋友家有喜事,马要用。”自称叫孙跑的瘦高个管家,上前拦住大黄牙他们。
“滚开,要是误了老子的大事,就毙了你!”大黄牙一手抓紧缰绳,一手挥着枪吼道,“什么他妈的喜事丧事,追八路要紧,闪开!”
“老总,不是我不叫你们骑,确实我做不了这个主!”孙跑为难地死命拽着马缰绳不放。
“谁在嚷嚷?”随着声音,从屋里走出一个着长袍马褂、肥头大耳、光头、五十多岁的人。
“老爷,这些老总要借我们家的马用用!”孙跑象得了救星似的,松开马的缰绳,急急忙忙跑到主人面前汇报情况。
“老总,不要发火,我叫孙度角,有失远迎,实在对不起,有事请您屋里慢慢商议。”孙度角没有理会孙跑,直接走到大黄牙马前,点头哈腰地讨好。
“你站着说话不闲腰痛,我们要追八路,到屋里慢慢说,八路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闪到一边去,我们追到八路,自然回来还你马,再和你聊!”孙度角还没回过神来,他们早就一溜烟骑马跑走了。
话说江雨波的侦察班,骑车走了一程,速度不是很快,因为有的路太难走,车得推着,甚至还得扛着,好不容易走到一条大路边,大家正庆幸终于碰到好走的路,轻松一下,不料,突然,听到前面有汽车的声音正向他们这边驶来。
“同志们,赶快隐蔽,前面有汽车!”江雨波忙招呼大家隐蔽好,以防不测。
六、狐朋狗友
于是,大家迅速退回路边树林里,隐蔽起来。
汽车由远而近,渐渐驶过来。相反方向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恰巧,在尖刀班隐蔽地方的不远处,汽车和马队相逢,都停下来。
汽车上后边有十几个背枪的日本鬼子和几个箱子,前边司机室里,司机旁边坐着一个又高又胖、塌鼻子下咧着一张大嘴的鬼子军官。
对面来的马队,不是别人,而是伪军队长、大汉奸大黄牙他们这伙伪军。
伊藤一郎见有人敢挡住他们去路,怒火中烧,伸出头来,命令车厢里的鬼子兵,下来把他们赶到一边去。
几个鬼子兵不敢怠慢,跳下车,端着枪,跑到马前,叫他们快闪开。队长伊藤一郎慢腾腾翘起屁股,走下车,恶狠狠地冲骑马的伪军吼道:“八格牙路,快快的一边去,再不闪开,死了死了的有!”
“班长,那个鬼子军官是鬼子据点白大城里的一个小队长,叫伊藤一郎,这家伙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为非作歹,经常惨害老百姓,是当地人民的死对头;对面来的马队中的伪军头目,不是别人,而是伪军队长、大汉奸,外号叫‘大黄牙’。”老吴小声对江雨波介绍了一番。
大黄牙见是一群鬼子,吓得跳下马来,忙上前赔礼道歉:“太君,我们有事,走得太急,多有冲撞,请您不要见怪,我们马上闪开!”然后回过头对后面的伪军喊道:“快闪到一边去,给皇军让路!”大黄牙喊着,自己也慌慌张张地牵马迅速躲到路边,给鬼子让出一条路。
“这不是年狡兄的大公子吗?怎么来到这里,做什么的干活?”伊藤一郎笑着边用生硬的汉语打招呼,边走到大黄牙跟前。
“太君,您大大的好!”大黄牙一听竟然是他爹刁年狡的朋友——鬼子小队长伊藤一郎,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哈腰走上前,并递上一支烟。
“你的,哪里去?”伊藤一郎吸了一口烟。
“太君,我的弟弟结婚,今天请客,我便带了几个兄弟准备回家,我先让我手下的一个小队长带几个人回家帮忙,不料当我和几个兄弟赶上来时,他们几个却让八路打了伏击,把自行车都抢走了,我这不就借了几匹马追过来,没想到,这会还没见八路的影子,你说怪不怪,这么短的功夫,他们能扎翅膀飞了不成?”大黄牙嘴一咧,“大黄牙”一呲,感到一头露水。
“你的,看清是真八路,还是土八路?”伊藤一郎也有些紧张。
“我没见,兄弟看见的,说是有十几个八路,都带着真家伙!像是从正规部队下来的。”
伊藤一郎说:“算了,别大惊小怪的,你的,不必找了,况且那几个人,也不一定是真八路的干活,你家有喜事,还不快快回家!”
“哎,您怎么知道我家有喜事?您这是——”大黄牙莫名其妙地盯着伊藤一郎。
“哈哈,你老爷子一个月前,就给我下请贴了!我是他的老朋友吗!”伊藤一郎抖动着他那高胖的身躯,兴奋地说,“别折腾了,什么事比你弟结婚要紧?你的,把马统统地扔掉,叫你的兄弟,上我的车一快走!反正马不是你的。”
“好!太君,谢谢你了!”大黄牙转过身高兴地对他手下喊道,“快把马都放了,让它自己回家,我们上太君的车!”
他的手下忙扔下马的缰绳,纷纷爬上车。大黄牙却对伊藤一郎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您稍等一会,我到树林里小解一下!”
伊藤一郎点点头,大黄牙撒腿向附近的树林跑去。他正好跑到了尖刀班隐蔽的地方,眼看就到了赵杰隐蔽的地方,赵杰屏住呼吸,手慢慢地掏出了匕首......
七、 兵临城下
大黄牙小解的地方,离赵杰很近。赵杰担心被大黄牙发现,提前一手端枪,一手攥着匕首,一旦情况有变,先下手为强,把这小子撂倒。
雨波急忙小声说:“快隐蔽!”
老吴吓得忙收起钳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妈的,屁都没有,你小子嚎什么?把老子吓了一大跳!”屋里传出一个鬼子的吼声。
“太君,我看见草在动,是不是有八路偷袭!”另一个鬼子的声音。
“妈的,大白天,偷什么袭,我们在这里守着,连兔子也别想过来!你的,别大惊小怪的干活!再要谎报军情,死了死了的有!”听口气,那鬼子像个官,对鬼子兵的疑问,大为恼火。
老吴见雨波点点头,忙迅速把铁丝网剪开一个大口子。雨波向沟里的战士一招手,大家纷纷爬上来。
雨波说:“昱松你带两个战士在此放哨,注意敌情!”
“是!”昱松招呼身边两个战士留下,隐蔽起来。
江雨波又带领其他战士钻过铁丝网,下了第二道沟。“这里跟敌人站岗的屋子已经很近了,动静一大,屋里的敌人就能听见,所以,千万小心,别惊动敌人。”雨波嘱咐大家。
雨波、老吴慢慢爬上沟沿,拨开草丛,向前望去。
“要路过这里,必须把屋里的敌人引出来。”雨波小声对老吴说,接着把眼前的草用劲晃了起来,草立刻发出“刷拉刷拉”的声音。
这声音很快惊动了屋里的敌人,只见三个鬼子端着马枪走出来。
雨波拽着老吴的衣袖,退到沟底,接着把金杰给他的大黑鸟拿出来。
“妈的,什么的干活?”一个鬼子枪栓拉得哗啦啦的直响。
“沟边有声音,咱们去看看。”另一个鬼子提议道。
接着就听到草刷拉刷拉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雨波觉得敌人快到沟边了,忙把手里的大黑鸟放出去。很快大黑鸟扑棱棱飞上半天空。趁机,雨波他们轻轻爬上沟沿,见鬼子瞅着飞远的鸟,骂骂咧咧地往回走,雨波一招手,大家迅速在草丛里,匍匐前进,紧跟在敌人后边,敌人刚进屋,雨波他们便凭借一条小浅沟,爬到离围墙五六步远的一个大深坑,快速隐蔽起来。
雨波对老吴说:“围墙附近正好有几棵树,我和赵杰、雷俊上树而过,你们在这里做好掩护,等我们的消息。”
老吴点了点头。
“队长,你快看,小金杰!”赵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雨波,用手指着他们刚才隐蔽过的树林边说。
雨波他们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金杰正在用绳拴着鸟,逗它玩。被拴着腿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在金杰身边飞上飞下盘旋着,还唧唧喳喳得叫个不停。屋里的鬼子也跑出来看热闹。
“不好!”雨波失声地叫了一声。原来一个看热闹的鬼子,突然,举枪向金杰射击。
十、深入虎穴
小金杰等雨波他们离开后,小金杰就把用绳拴着鸟,放了出来,逗它玩。被拴着腿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在金杰身边飞上飞下盘旋着,还唧唧喳喳得叫个不停。岗哨屋里的鬼子也跑出来看热闹。
“小孩的,什么的干活,怎么胆敢在这里玩耍,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一个鬼子端着枪,钻出屋子,张望着小金杰,恶狠狠地对身边一个高个鬼子嘀咕着。
“小孩的顽皮,玩鸟的快乐快乐的,什么的都不顾了!”高个鬼子兵耸了耸肩膀,不屑一顾。
“不行的干活,大意不可,让他快快的离去!”那鬼子端着枪想要过去,把小金杰撵走。
“你的,不必过去,看我的!”那高个鬼子端起枪对着小金杰,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鬼子的枪响了,雨波他们紧张得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手攥紧了枪,一旦小金杰遇到不测,准备决一死战,与鬼子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为小金杰报仇雪恨。
不料,金杰毫发无损,只是在他身边飞翔的鸟,却被打中了,“啪唧”一声,小鸟一头栽到地上,翅膀抖擞几下,头一歪,死了,鲜红的血染红鸟身下的一片泥土。
金杰拾起地上的小鸟,用手轻轻抚摸着它软软的羽毛,伤心的泪水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他恨死这些鬼子,恨不得上去把鬼子全部杀光。这时,他擦了一下伤心的泪水,眼睛里立刻射出愤怒的目光,瞪着远处的鬼子,气得咬牙切齿。
远处的鬼子们,却为刚才射死鸟的鬼子喝彩着、狂跳着、疯笑着,完全沉浸在兴奋中,似乎把其他的一切都置之脑后。
“好时机,走!”雨波趁鬼子把全部精力放到小金杰那里,于是带着雷俊、赵杰,神不知鬼不觉地快速跑到围墙根下,急忙隐蔽树后。这棵树又高又粗,比围墙还高一点,枝叶繁茂,上去三两个人,绝对暴露不了。
雨波从树后远眺了一下鬼子,见鬼子还在那里狂欢,丝毫没觉察到他们的行动。
“上!”字一出口,雨波就见他俩,早就麻利地爬到了树的一半。
他们三人很快爬到树梢,雨波拨开浓密的树叶,向外一看,金杰又在玩鸟。刚才那只被鬼子打死了,金杰变戏法似的,又从身上掏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鸟,又玩起来,毫无惧色,根本不把鬼子放在眼里。刚才开枪的鬼子也挺纳闷,这小家伙胆子大上天,不论换做那个孩子,早吓得半死了,还敢在皇军眼皮底下撒野。
“机灵鬼!”雨波夸赞着又转回头来,向院里看去。这个地方是个屋后,树枝长长地伸到屋顶上,恰巧屋后还有几个柴禾垛,真是天赐良机,三人会意一笑。
雨波和赵杰顺着树枝,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如飞燕一般,轻轻荡到据点里边的屋顶上。雷俊紧随其后,不甘示弱,真没想到,他脚下一重,“咔吧”一声,一片瓦被踩碎,“哗啦”一下,掉了下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掉下来的瓦片,正砸在屋檐下的一个鬼子头上.....
十一、魔窟侦察
屋檐下的那个鬼子,眯着眼,叼着烟卷,哼着小曲,正在褪下裤子小便,万万没想到,头顶上冷不丁掉下瓦片,不偏不外,正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这鬼子也没顾得看清是什么东西掉在头上,一手抱着受伤的头,一手提着裤子,哇哇叫着,调头就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雨波来了个三连跳,从屋上跳到柴垛上,又从柴垛上跳到地上,最后纵身一跳,就来到鬼子背后,一把拽住鬼子衣领,一用劲,把那鬼子拽了个180度的大转身。
惊魂未定的鬼子,抬头睁大眼睛一看:一个身材魁梧,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手提着自己的衣领,一手端着枪对着自己的胸口。
什么人?着伪军装,如果是伪军,借给他三胆,他也绝对不敢对太君无理;是八路装的,铁桶般的城堡里,连只蚊子都难进,不可能是八路......鬼子脑子迅速思考着,寻找答案。
“不许动,不许声张,如果不老实,枪子可不认人!”江雨波警告着不知所措的对方。
那鬼子琢磨不透江雨波的来历,忙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的什么的干活?”
“八路军!少罗嗦,把枪交出来!”江雨波用枪口顶住鬼子的胸膛,严厉地命令道。
这家伙却不死心,拔出匣子枪要反抗。
突然,赵杰从他背后,用有力的双手,把他的两只胳膊一下拧到后边,裤子褪到腿弯,匣子枪掉到地上。雨波把掉到地上的枪拾起来,雷俊上来把鬼子的手腕用绳捆了个结实。
雨波叫雷俊到胡同头看着点,自己仔细端详着这鬼子:尖嘴猴腮,满脸横肉,一撮黑胡,眼含凶光,脚穿皮靴,看样子是个官。
“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跑不了的,快快的归顺皇军的干活,为我们大日本帝国效劳!”那鬼子官竟然不自量力,口出狂言。
“哼!我们进得来,就出得去。赵杰,你来问他,我到别处转转。”雨波盯着鬼子狠狠地说,“如果他想耍花招,一刀宰了他,别留活口!”
“是!”赵杰答应着,用匕首在鬼子眼前比划着威胁道:“我问啥,你要如实回答,要有半句假话,它可不认人!”
鬼子吓得缩着脖子,直点头。
雨波微笑了一下,蹑手蹑脚出了胡同,躲在不易发现的地方,侦察着院子里的情况,并作着记录,恨不得把这里的一切,全部记在脑海里。他正在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忽听到一辆汽车声传来,一看,一辆满载弹药物资的汽车,停在院中间,鬼子、伪军正在忙着搬运车上的东西。
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使雨波惊讶地几乎叫出了声......
十二、巧取情报
雨波所熟悉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前几天,在一次战斗中的一个伪军俘虏。他叫花天更,家庭贫困,被迫抓去当伪军,几次逃跑,又被抓回去,并惨遭毒打,但逃跑的念头从没取消,伺机再次逃跑。正好,在那次战斗中,做了我军的俘虏,他非常高兴,决定参加八路军。我军首长看他政治条件比较好,思想先进,机智聪明,就做他的工作,让他重新回到敌人那里,做我们的卧底,进一步开展敌人内部工作。
在首长的多次工作下,花天更终于答应再回去做地下工作。接受任务后,次日便起身回去,首长告诉他,到时会有人和他单线联系。
知道他做卧底的,只有几个干部,江雨波就是其中一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花天更回家种地去了。
“花天更,过来一下!”江雨波见花天更周围没人,忙招呼道。
正在忙着埋头搬运弹药的花天更,听有人喊他的名字,猛一抬头,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八路军尖刀班班长江雨波吗?他怎么在这里?难道是神兵天将!他想处决我吗?我可没做什么坏事。花天更看着江雨波那黑洞洞的枪口,吓得扛着弹药箱,四下看了看,战战兢兢地走过来问:“首长,您怎么在这里?”
“有事”江雨波指着他肩上的弹药问,“啥弹药?”
花天更慌忙说:“手榴弹。”
“你把这里的情况快说一下!”江雨波急切地说。
“这是我早已记录的一些情况和一张地形图,您拿回去会有用的。”花天更忙从裤兜里掏出两个纸团,迅速地递给雨波。
“很好!以后我们会有人和你联系的,暗号照旧。”雨波藏好情报后高兴地说。
“我记住了,请您放心!——不好,有人来了,我得快走!”花天更听见脚步声,吓得忙转身匆匆离开雨波走了。雨波也急忙撤回赵杰审问鬼子的地方。
“这家伙,太狡猾了,只是几里哇啦的乱说一气,日语不像日语,英语不像英语,纯粹拖延时间,干脆把他一刀宰了算了!”赵杰用匕首在鬼子脖子上蹭了一下。
“算了,时间不早了,把他嘴堵上,腿捆起来,扔在这里,留他一条活命,我们快撤!”雨波瞅了一下鬼子的一撮胡,冷冷地说。
赵杰三下五除二完成任务,拍拍手上的泥土,用脚蹬了一下缩在地上的一撮胡,俏皮地学着鬼子腔调说了一声:“你的,良心坏了坏了的有!”
这时,雷俊也过来,三人轻车熟路,不到一袋烟工夫,撤出敌人据点,来到离围墙五六步远的大深坑,与老吴他们会和。
“班长,我们怎样躲开屋里的鬼子撤出去?”老吴盯着雨波问道。
“我们这会在他们背后,不会被发现,来个痛快,用刀干掉他们!”雨波信心十足地命令老吴说。
老吴带领瘦子刘华和铁欣攥着匕首,猫着腰,快步向敌人站岗的小屋逼近。
“八路——有八路——”突然,草丛里冒出一个鬼子,提着裤子,喊叫着,拼命地向小屋奔去。
十三、黑色皮箱
提着裤子的鬼子,边喊着“八路来了!”边没命地向小屋奔去。猛大汉雷俊,见那家伙快跑到小屋里去了,飞也似的窜上去,抡起枪托没头盖脸的砸过去,那鬼子声都没来得及吭,就脑浆迸裂,倒在地上,呜呼哀哉了。同时,赵杰、刘华、铁欣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奔到小屋门口。三个小鬼子,刚一露头,赵杰三人,一人对一个,扑了上去。
赵杰伸出两只手,掐住鬼子的脖子,一用劲,“咔吧”一声,鬼子眼一瞪,舌头一伸,没气了。刘华绕到敌人背后,两手把鬼子的脖子一拧,鬼子头一歪,两腿一软,像面条一样出溜到地上。铁欣用匕首,往鬼子胸膛狠狠一捅,鬼子的血“扑哧”冒出来,溅了铁欣一脸,铁欣没顾得擦,接着又补上一刀,鬼子这才向后一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兵分三路,雨波和老吴他们,早把屋里的一支马枪、机关枪和所有的弹药,一股脑儿拿出来。
雨波见大家都完成任务,忙带领大家,迅速撤到铁丝网这边的沟里,与昱松他们接上头,很快来到树林里,找到金杰,一块撤走,当城里鬼子发现有情况,到处找八路时,雨波他们早走得无影无踪了。
话分两头,再说伪军大队长大黄牙,乘上鬼子小队长伊藤一郎的便车后,伊藤一郎便有一搭无一搭地问起他追八路的事。大黄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伊藤一郎一听,原本斜靠在座位上的上半身,马上坐直,瞪大眼睛,瞅着大黄牙:“是不是江双枪带领的尖刀班?”
“我看错不了,换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胆,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大黄牙把大牙一呲。
“他屡次杀我太君,烧我军火库,炸我碉堡,根本不把大日本帝国放在眼里,太猖狂了!”伊藤一郎咬牙切齿地说,“到前面岗口停下,我向司令部报告,请司令部下命令,立刻堵截八路,让他插翅也难逃!”
他们很快到了一个鬼子设在要道的岗口,伊藤一郎停下车,立刻奔到岗楼,拨通了司令部的电话,汇报这一情况。
鬼子司令部很快下达命令,封锁各个路口,严查过路骑自行车的人。等伊藤一郎他们到下一个岗口时,这里的鬼子哨兵正在严格盘查过路行人。特别是骑自行车的人,查问得十分仔细。
伊藤一郎停车下来,得意地观察这一幕。
这时,一个戴礼帽,身穿长袍马褂,推着自行车的人,正在接受检查。那人不慌不忙拿出证件,证明自己是一个茶商。鬼子兵打开他车后座上捆着的一个黑色皮箱,里面只有十几包样本茶。鬼子兵正要放行,“慢!”伊藤一郎说着走过来,把带着雪白手套的手伸到茶叶底下,摸索着。
茶商顿时脸色大变,细细的汗珠骤然爬上他的额头。你道他是谁,他是我军团部卫生员盛媚国。今天是奉团部首长命令,给刁家庄在鲁大爷家养伤的伤病员送药来的。箱子里茶叶底下有一个夹层,就藏着这些贵重药品。
“你的,把茶叶全拿出来!”伊藤一郎拿出手,拍拍手套上的一点尘土,然后对盛媚国命令道。
十四、千钧一发
盛媚国过鬼子岗口时,拿出几包样品茶,瞒过了岗哨,本想快速脱身,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伊藤一郎出现了,这个狡猾的狐狸,竟然盯住他不放,要严格检查他的皮箱。盛媚国知道,一般的人没问题,不会从皮箱里看出破绽,可想骗过伊藤一郎就难了,他心里敲起了鼓。不过他还是故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慢慢地弯下腰,把长衫下摆轻轻地撩到后边,这才慢腾腾地伸手,“啪”把皮箱盖重新打开。然后,转头对伊藤一郎笑嘻嘻地说:“太君,请看,就几包样品茶!”
“你的,样品茶,统统的拿出来!”伊藤一郎左手习惯地按在腰间枪套上,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托着下巴,眼紧紧地盯着皮箱,冷笑着。
“太君,真是样品茶,请您过目!”盛媚国抓出一包,撕开,举到伊藤一郎眼前。
伊藤一郎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皮箱,把送过来的茶叶,扒拉到一边,气冲冲地吼道:“快快的,再拖延时间,死了死了的有!”
盛媚国无可奈何地一包一包的掏出来,放在地上。他手在拿茶叶,脑子也不停地飞速运转。拿完茶叶,就露出夹层,狡猾的鬼子,如果仔细检查,准露馅不可。要是查出药品,我被抓起来杀头没什么,那刁家庄的伤病员咋办?他们的伤可全靠这点药了。况且,这些药来的可不容易了,不知经过多少关口才到这里,眼看就到目的地了,不料,又遇到麻烦,看这小鬼子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箱里只剩下一包了,怎么办?怎么办?
早等得不耐烦的伊藤一郎,还没等盛媚国把最后一包拿出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拽过皮箱,把手伸进箱子里......
“队......队长,队长,不好了!”一个小鬼子急匆匆地跑到伊藤一郎跟前喊叫着。
“啪”伊藤一郎猛地从箱子里抽出手,重重地给了小鬼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嗨!报告队长,司令部来电,说是那几个八路骑马跑了!”小鬼子“啪”打个敬礼。
“嗯,要西!快快地堵截骑马的干活!”伊藤一郎忙命令岗哨上的鬼子兵。
站岗的鬼子兵,忙撂下骑车的人,开始严格盘查骑马的人。
骑车的人纷纷逃走,盛媚国也趁乱骑车带上皮箱,急急忙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向刁家庄飞驰而去,不提。
“太君,太君,你看,八路来了!”伊藤一郎安排好后,刚坐上车,准备开车走,突然,身边的大黄牙,指着对面远处的大路上惊叫起来。
只见,前面大路上,尘土飞扬,十几匹马横冲直撞得奔过来。
伊藤一郎吓得跳下车,拔出手枪,杀猪似的嚎叫道:“八路来了,八路来了,快快的,截住!”
车上的鬼子和伪军都纷纷跳下车,端着长枪奔到了伊藤一郎的身边;盘查的哨兵,忙把路拦堵上;岗楼上的哨兵也把机枪架上......
十五、重任在肩
十几匹马终于被伊藤一郎他们截住了,伊藤一郎一看不打紧,手下的鬼子兵和大黄牙的伪军被疯狂的马匹撞踢的不成样子:有的被踢破了头,有的被撞断了腿,有的被撞折了腰,有的捂着眼,在地上哭喊着打滚叫娘......
更让伊藤一郎意想不到的是,他们死命堵截的几十匹马,竟是空马,没有一个八路的影子。伊藤一郎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大黄牙的衣领,气冲冲地吼道:“八格牙路,你的,私通八路,死了死了的有!”说着另一只手刷的抽出明晃晃的大刀。
看着寒光刺眼的大刀,大黄牙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伊藤一郎的大皮靴下,磕头如捣蒜“太......太君,饶命,饶命,我大大的,忠于皇军的,八路狡猾狡猾的!”
伊藤一郎腾地一脚,把大黄牙踹到一边。四爪朝天的大黄牙迅速爬起来,像做错事的小狗一样,温驯地又跪在伊藤一郎跟前,紧紧抱着伊藤一郎的腿,连声求饶。
刚才大黄牙谎报军情,手下损失严重,伊藤一郎本想狠狠惩罚这条狗,可转念一想,以后,这条狗还有用,便强压怒火,把刀放回刀鞘,戴白手套的两手习惯性拍了拍,然后,慢慢弯下身子,双手扶着大黄牙的肩膀,脸由阴转晴,堆满笑容:“你的,大大的好,朋友大大的!起来,你弟弟的结婚,我们快快地喝酒去!”
这些小日本,说变就变,当一条狗真不容易,用着时,是一条好狗,不用时,一脚踢开,稍有不慎,“咔嚓”,吃饭的家伙就飞了。想到这些,大黄牙打了一个寒战。
伊藤一郎把侦察班的变化情况,向司令部汇报后,就带领手下伙同大黄牙他们,向大黄牙家开车而去,不提。
话说尖刀班撤离白大城后,他们需要完成的第二个任务,是把掌握的敌人情报,迅速通过联络点,送到团部。这个联络点就是刁家庄鲁大爷家,即小金杰的爷爷家。他们顺便做两件事情:一、看看盛媚国药送到没有,假设没送去,想法找到他,把任务完成;二、探望在鲁大爷家养伤的战士,看看他们的伤势如何,并且问一下,如果不安全的话,保护他们转移地点。
尖刀班很快来到刁家庄村外,发现各个路口,都有伪军和团丁把守,经过的人都要出示良民证,确认无误,方可进出。
刁家村是一个大村,分南、北、东三个自然村,鲁大爷住在南村,大黄牙家住在北村。大黄牙的父亲刁年狡也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大汉奸,与日本鬼子狼狈为奸,鱼肉百姓,为非作歹。他在日本鬼子的支持下,担任伪保长,管理刁家村及附近十几个村。他为了更好地讨好日本鬼子,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送到城里当了汉奸,自己成立了由几十个团丁组成的民团,横行乡里,替鬼子卖命。
近几天,是刁年狡二小子结婚送礼的大喜日子,一些要好的鬼子、汉奸的头脑人物,都来喝喜酒。为了确保喜事的顺利进行和那些头脑人物的安全,所以,他加强了路口岗哨、巡逻队和自家护院岗哨。
江雨波一看刁家村各个路口盘查严密,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班长你看——”赵杰往前面不远处通往刁家村的路上一指。
只见,路上有四个人抬着东西,一个穿长袍马褂的人跟在后面。
“好,有了!”江雨波喜上眉梢,把手习惯性地往大腿上一拍。
十六、乔装打扮
江雨波他们看到路上抬着东西的四个人和穿长袍马褂的人,也是来给刁年狡家送礼的。身穿长袍、头戴礼帽、眼戴墨镜、手拄文明棍的人,就是本镇大丰粮店老板冯月耳,是大黄牙的好朋友。那四个抬东西的人是冯月耳粮店里的四个伙计。
冯月耳和大黄牙暗地里经常倒卖粮食,贱进贵出,坑害百姓,所得利润,二五分成,所以当地百姓称他是黑心老板。百姓不仅骂他黑了心,还称他是汉奸老板,因为,他和白大城据点鬼子小队长伊藤一郎,也走得很近。冯月耳常常把一些上等粮食,通过伊藤一郎,卖给鬼子,而把次等粮食,卖给百姓,粮食紧缺的时候,还偷偷把粮食卖给鬼子,店门一关,挂出“今日无粮可买”的牌子,不再营业。
冯月耳和四个伙计正在兴冲冲地走着,忽然,见对面的路上,迎面走过来一队人马。走近一看,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伪军”。
“哈哈,兄弟们辛苦了,我是您队长的好朋友,店里太忙,来迟了,真不好意思!”这家伙把江雨波一行误以为是大黄牙手下来迎接他的伪军。
“哈哈,没啥,不用客气,我们来吧!”江雨波将错就错,边对冯月耳说着话,边招呼赵杰几个人接过了那四个伙计的担子。
赵杰四人抬着东西,掉过头,径直向路边的一个树林里走去。
冯月耳一看不对头,吓得忙问:“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是刁队长的人!”
“少罗嗦,快走,再不老实,毙了你!”大胡子老吴把匣子枪指着冯月耳胖胖的脑袋。
瘦子刘华、猛大汉雷俊不分二话架起冯月耳的胳膊就往树林里跑去。
四个伙计也乖乖地被押进树林。
不大一会儿工夫,四个“伙计”从树林里走出来。可人变成了赵杰、刘华、雷俊、昱松,紧跟在后面的米店老板却由江雨波扮演。
“站住,什么人,干什么的?”江雨波五人一到村口,四个站岗的民团截住了他们。
“大丰粮店,到保长家贺喜的!”江雨波走上前,摘下礼帽,毕恭毕敬地答道。
“证件!”四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江雨波他们,一个像当官的家伙冷冰冰地对江雨波喊道。
江雨波从容不迫地掏出“大丰米店老板”的证件,递了过去。
那家伙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番,把证件还给江雨波,又把江雨波全身检查了一遍。
“把担子放下,检查!”那家伙又对四个“伙计”命令道。
江雨波忙叫“伙计”放下担子,接受检查。
那家伙先把四个“伙计”,全身上下搜了个遍,然后,又把抬得东西里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直起腰来,沉思片刻。突然,端起枪对着江雨波,大声吼道:“把眼镜摘下来!”
江雨波顺从地慢慢摘下墨镜。
“大丰米店老板我见过,他不是!弟兄们把他抓起来——”那家伙打量了一下江雨波的脸,慌忙扭头命令那几个民团。
十七、寻马风波
几个民团不敢怠慢,跑上前不分青红皂白把江雨波抓起来。
江雨波不慌不忙地说:“我不是老板,老板出远门到江南洽谈一笔粮食业务,今天实在赶不回来,怕误了团长二少爷的喜事,所以捎信来,让我这账房先生代他前来贺喜,不知有什么不妥?”
“账房先生——”当官的团丁半信半疑地瞅着江雨波,“你怎么不早说,干嘛还拿出你老板的证件糊弄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介绍,再说,你们只认识老板,哪还知道俺这无名小辈!”江雨波装出很委屈的样子。
“好吧,别啰嗦了,快去吧,天晌了才来,再晚点,菜汤都没了!”团丁头目不耐烦地挥了挥枪,让他们快走。
“谢谢了!”江雨波重新戴上眼镜和帽子,“我们走了!”
江雨波赶忙招呼四个“伙计”,抬着礼物,急匆匆向村里走去。临近南村经过一个柴园时,江雨波见周围无人,忙叫赵杰四人把礼物抬到柴园。然后,江雨波带领刘华,到南村鲁大爷家,赵杰三人在此接应。
再说,刁年狡家,因为是送礼的最后一天,来送礼的特别多,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所以显得十分忙乱,直到天晌还没开席,有的客人饿坏了,一个劲地催管家黄三喜,怎么还不上菜。
忙得陀螺般的黄三喜赶忙笑脸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客人还没到齐,稍等片刻,菜已备好,客人一全,马上开席。”
“哈哈,老伙计,啥时候开饭,我可是三天没吃饱饭了?”孙度角和刁年狡是朋友,因为两人常来常往,所以,两家的管家也混得挺熟,这不,黄三喜还没到院子,孙跑抱着肚子从客厅里追出来。
“老家伙,三天没吃饭,跑得还这么快,好吧,看在老弟面子上,我再去问问老爷!”黄三喜俏皮地拍拍孙跑肩膀,急忙抽身要走。
“慢,老哥再等等,刚才我去厕所解手时,发现您家马棚里有十几匹马是我主人家的,我把这事告诉俺家老爷,老爷叫我暗地里先向您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孙跑神秘兮兮地一把拽住黄三喜的胳膊。
“是我家老爷一个皇军朋友送来的礼物,咋又成了您家的东西?”黄三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这么回事——”孙跑把大黄牙借去他家马匹的事情告诉了黄三喜。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再说清楚点!”黄三喜直挠头皮。
“等等——”孙跑忽然发现大黄牙从一间客厅里叼着烟卷走出门,忙对黄三喜说,“借马人我找到了!”他说着撇下黄三喜,径自向大黄牙奔过去。
“哎,朋友!俺主人家的马呢?”孙跑气喘吁吁地截住大黄牙。
“什么马?”大黄牙一愣,仔细看了一下孙跑,“噢,拴在斜坡的树林里,去牵就行了!”
“可——可,在这家老爷的马棚有十几匹马,很像我老爷家的。”孙跑嗫嗫嚅嚅地说。
“哎,你的,怎么还不上菜得干活,我的,饿坏了——”伊藤一郎见大黄牙站在院子里,不高兴地走过来。
“太君,稍等,我这就去——”大黄牙对着伊藤一郎点头哈腰地说完,刚要离去,却发现孙跑还站在那里。
“太君,您截住的那十几匹马是他老爷家的,他想领回去!”大黄牙指着孙跑故意对伊藤一郎说。
这一说不要紧,伊藤一郎气不打一处来,“嗖”得抽出明晃晃大刀,不分二话,举起来就向孙跑劈去——
十八、暴露目标
“太君——手下留情——”随着喊声,刁年狡急匆匆跑过来,死死抓住伊藤一郎举刀的胳膊,紧跟在他身后的孙度角,险些摔倒,一个趔趄撞到大黄牙的怀了。
原来,当孙跑截住黄三喜时,孙度角就躲在大厅门口一边观察他们。当孙跑发现大黄牙那一刻,他也认出了大黄牙,知事不妙,忙跑着找来刁年狡,正好碰着这惊险一幕。
“你的,认识——”伊藤一郎慢慢把刀放回刀鞘,指着吓得瘫在地上的孙跑,问刁年狡。
“他——”倒在大黄牙怀里的孙度角,被大黄牙一把推开,正好歪歪拽拽地站在刁年狡身边,刁年狡扶稳他说,“我的好朋友,大大的好朋友——”然后指着地上的孙跑说:“他的——朋友的管家。”
“太君——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识一家,我们都是大大的朋友!”缓过神来的孙度角,忙走到伊藤一郎跟前,指着自己、刁年狡、伊藤一郎,点头哈腰地套近乎。
“老朋友的,快快的屋里坐,我们米西米西的干活——”刁年狡说着日本人的腔调,亲切地抚摸着伊藤一郎的肩膀,邀请他们快到大厅坐。
大黄牙一看都是朋友,忙上前圆场“误会,全是误会!”
孙度角一听,心想:马是你抢去的,祸是你惹出来的,你还在这里装好人,你算什么东西?
“您大概还不认识吧?”黄三喜指着大黄牙对孙度角说,“他是我家大少爷,因为在城里,经常不回家,所以,你不知道。”
“噢,是大少爷,失敬失敬!”孙度角忙上前赔礼。
“没什么,其实我们也不对,没有把马送回去——这样吧,喝完酒,我派人给送到府上去!”大黄牙客气地说。
“不用,不用,大少爷公务繁忙,家里又脱不开身,怎能劳烦大少爷操心,我们走时,顺便捎着就行了。”孙度角笑着回绝道。
“算了吧,你们别互相客气了,快屋里入席,我这就叫人上菜!”黄三喜催他们上了大厅。
“你咋还在这里?”黄三喜刚转身要走,发现孙跑还坐在地上,没动。
“我——我裤子湿了——”孙跑刚才被伊藤一郎吓尿了一裤子,没法动弹。
“你——你真是——好吧,越忙越出乱子——我给你拿条裤子换上”黄三喜摇着头,笑着走了。
花开两支,现在再说江雨波和刘华,悄悄进了南村,快到鲁大爷家门口时,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有脚步声,他俩忙翻过一个矮墙躲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听到说话声。
“那个提着皮箱,穿着长袍马褂的人进了鲁老贵家,我看得真真的,说不定是个八路。”
“好,你在这里守着,我快去报告团长!”
江雨波从矮墙露出头,只见两个普通老百姓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说完,便兵分两路,一个去报信,一个留下监视鲁大爷家。
十九、秘密接头
江雨波忙缩回头,向刘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示意他去收拾那个看门狗。自己转身翻过矮墙,一个箭步,跃到那报信家伙的背后,左手把那家伙的头一把扭过来,接着把攥着匕首的右手扬起,“噗”的一声,狠狠地插进那家伙的喉咙。那家伙正美美地想着,向上司报信,立一大功,升官发财,没想到眨眼功夫,还不知怎么回事,小命就呜呼哀哉了。
街上正好没人,江雨波急忙把那家伙像拖死狗一样,拽到刚才隐蔽的矮墙外,两手一用劲,把那条“死狗”托到矮墙上,“扑腾”一下,扔到墙那边,接着,自己又攀墙跳了进来。
这时,刘华也把那条“死狗”拽了过来。俩人迅速把两个死尸,藏到一个墙旮旯,俩人快步来到鲁大爷家大门口。
“嘭嘭嘭”雨波按照预定暗号,敲了三下门。
很快,里面传来问话:“干什么的?”
“收破烂的!——您有破铜烂铁吗?”雨波继续对着暗号。
“只有破铜,没有烂铁!”暗号对上了,门“哧溜”一声,开了一条缝。
“快进来,江班长!”一个六十多岁的瘦高个老汉对他们打着招呼。
刘华留在门外站岗,雨波随老人进了院子。
他就是鲁大爷,他虽然满头银发,胡子斑白,却显得精神抖擞。他那布满老茧的蒲扇似的大手,紧紧抓住雨波的一只胳膊,激动地说:“江班长,我们可把您盼来了!”
“我也很想您老人家呀,如果有时间,我早就跑来看您啦!”雨波热情地紧紧握住老人的手。
“走,快到屋里坐!"大爷把他让到屋里坐下。这时,早来的盛媚国从里屋走出来,和雨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雨波所搜集的情报,多由盛媚国转送出去,所以两人很熟。
“现在,情况很紧急,我们不能耽误时间。”雨波说着,把情报拿出来,交给盛媚国,“把它藏好,我们一块走。药捎来了?养伤的三个同志,现在怎样了?”
“药捎来了,养伤的三个同志,其中杨飞镖伤好了,可以归队,其他两人,伤很重,还需养些日子。”盛媚国边收藏着情报边汇报。
“别提了,这三个小家伙,天天缠着俺,叫俺快联系你,把他们领走,说什么,再不出去,鬼子就被你们打没了,特别是那个小杨——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出来了——“大爷指着从里间钻出来的一个小伙子哈哈直笑。
这小青年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弯弯的眉毛下长着一对机灵的大眼睛,叫人一看就是个机智敏捷的人。他就是在这里养伤的杨飞镖,他原名叫杨彪,因为他从小跟父亲学了一手扔飞镖的绝技,百发百中,所以人们叫他杨飞镖,于是,他干脆把名字改成杨飞镖,不再叫杨彪了。原来他就在雨波侦察班里,一次战斗中,不幸身负重伤,只好转到这里秘密养伤。伤一好,嚷着要归队,这不,一听说雨波来了,就迫不及待地从大爷家秘密养伤的地洞里钻出来。
“报告班长,战士杨飞镖伤好,请求归队!”杨飞镖恭恭敬敬地给雨波敬了一个军礼。
雨波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已完全痊愈,笑着说:“好,可以归队。”然后对大爷说:“大爷,麻烦你了,事情有变,我们得马上撤走,待久了,对您不利,那两位同志,就全靠您了,今天没时间,过天再来看他们。”雨波说完,便带领杨飞镖、盛媚国来到大门口。
“怎么没见小金杰?”雨波回头问老人。
“这几天都在院外放哨,一般不在家。”老人指了指院外边。
“班长,没有可疑情况,现在我们上哪?”门外站岗的刘华把大门敞开。
“到刁家大院。”雨波说,“大爷保重,我们走了!”
“再见——”老人用劲地摆动着他那布满茧子的手,等雨波他们走远了,他才关门进屋。
雨波他们很快来到刁家大院门口附近,隐蔽在一个柴堆旁。
刁家大院门口,有四个团丁站岗,对进去的人严格检查,出来的人却一般不管。
雨波到这里来,想弄出点小动静来,以免暴露鲁大爷这个多年的堡垒户,叫敌人知道,八路是冲着刁家大院来的,不会怀疑到鲁大爷身上。
雨波正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忽然,看见,刁家大院门口,从院里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女子,紧跟着跑出一个日本鬼子,后面还有几个刁家大院里的人......
“有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雨波高兴地把大腿轻轻地拍了一下。
二十、夺命飞镖
从刁家大院跑出来披头散发的青年女子,眼看就被那日本鬼子追上了,吓得没命地往前跑。跟在后面的日本鬼子歪歪拽拽地紧追不舍,还含混不清地喊道:“花姑娘的——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死了死了的有......”后面跟着几个刁家大院里的人,知道鬼子喝醉了,怕出事,忙挡住鬼子劝他回去。黄三喜点头哈腰地走上前,轻轻拉着鬼子的胳膊,笑着说:“太君——花姑娘的不要,她是团长丫鬟的干活,我们回去喝酒,酒大大的好——”
“酒的不好,花姑娘的,大大的好!”鬼子说着想甩开黄三喜的手,不料,黄三喜的手紧紧拽着他胳膊不放松。鬼子恼羞成怒,腾出另一只手,“唰”地抽出腰间挂着的大刀:“八格牙路,你的死了死了的有!”
跟在黄三喜后面的几个人,看到明晃晃的大刀,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躲到一边,不敢再阻拦。黄三喜也吓得脸色煞白,撒手要躲到一边。没想到,丧心病狂的鬼子失去理智,把黄三喜一脚踹倒,双手举起大刀,狠狠地向黄三喜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光亮的东西一闪,直刺鬼子的咽喉,只听“啊”的一声,鬼子“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大刀“当啷”掉到了一边。
躺在地上的黄三喜,见鬼子举起刀,早吓个半死,眼一闭,单等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可等了半天,却没觉得刀刺过来,他忙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很。“我没有死!”他坐起来,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我还活着”他高兴地站起来,见手下的几个团丁,还远远地躲在一边,不敢上前。
黄三喜招呼那几个团丁快过来,他们才畏畏缩缩靠上前来。
“太君呢?”黄三喜莫名其妙,刀没刺过来,人怎么也不见了。
“在......在......在那儿......”一个团丁边结结巴巴说着,边哆哆嗦嗦地指着他的后面。
黄三喜猛一回头,发现躺在血泊里的鬼子尸体,又“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这时,大黄牙和几个伪军跑过来,见鬼子的脖子有一只飞镖,血还从飞镖刺破的地方咕嘟咕嘟往外冒。
“太君是被谁刺杀的?”大黄牙急火火问那几个团丁。
“飞镖好像是从那儿射过来的,像闪电,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团丁指了指对面不远处的那个柴垛。
“黄管家是怎么回事?”大黄牙踢了踢昏死在地上的黄三喜。
“吓昏了!”一个团丁掐了一下黄三喜的人中。
“太君.......太君......不是我杀的,不是......”黄三喜咕噜爬起来声嘶力竭叫着。
“我知道,借给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我是问你,你看到太君到底是谁杀的?”大黄牙恶狠狠得逼问道。
“我......我.......我......”黄三喜倒退着回答不上来。
“大队长,肯定是八路干的,土八路和老百姓是不敢在队长家门口撒野的。八路对我们团长不满,想趁他老人家做大寿之际来捣乱破坏。”副官三角眼迅速地眨巴了一下“三角眼”,满有把握地说。
“嗯,有道理,好,你带几个兄弟到村里搜搜,我马上报告太君。”大黄牙说完,带领两个伪军,跑回大厅找伊藤一郎汇报情况,三角眼带领几个伪军跑进了村子。
大黄牙来到伊藤一郎身边诚惶诚恐地报告说,一队八路来偷袭,还用飞镖杀死了一个鬼子。不过,那个鬼子醉酒追丫鬟和鬼子要刀砍黄三喜的事,他隐瞒了过去,他怕节外生枝惹麻烦。
伊藤一郎一听,火冒三丈,不分二话,把饭桌一下掀了个底朝天,桌上的碗碟杯筷”噼里啪啦“摔了个粉碎,菜肴水汤撒了一地,屋里的客人吓得一哄而散,各奔东西,生怕招惹是非。
刁年狡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又疼、又气、又懊悔,但在鬼子面前,他敢怒不敢言,他心知肚明,日本鬼子惹不起,一不小心,就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伊藤一郎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带领鬼子上车顺大路追击,并命令大黄牙率领伪军骑马从小路包抄。
连长特别在全连召开联欢会,对他们表示祝贺。会后,连长叫他们好好休息几天,等待新任务。
江雨波刚睡了一个囫囵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连部通讯员小张叫到连部。
“雨波,实在对不起!原打算,让你们好好休整几天,没料到团部又来了新命令。盛媚国在返回途中,不幸被日本鬼子逮捕。你们送给他的重要情报还在他身上,万一情报落到鬼子手里,盛媚国就没命了,对我们下一步作战计划非常不利。所以,团部命令我们,尽快想办法先把情报转出来,然后把盛媚国同志解救出来。”老连长把一杯热气腾腾的水端到江雨波面前
“连长,没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江雨波从椅子上“忽”的一下站起来。
“你这小家伙,就性急,这样吧,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出发,怎么样?”连长伸出两只温暖的大手,扶着他的两个肩膀亲切得让他回到椅子上。
“好吧,今天我们准备一下,明早就出发,请连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看着慈眉善目的老连长,他信心十足。
肖连长点了点头,他相信这年轻的排长,是不会辜负他期望的。江雨波一当兵就在他的手下。那时候他当班长,江雨波是个新兵,可一眼他就看出江雨波是个当兵的料,还是个当指挥员的人才,机智勇敢,聪慧过人。当他升为排长时,他毫不犹豫地提拔江雨波担任他所在班的班长。他当连长后,他就把排长的位子让给江雨波。肖连长没有看错人,江雨波不管当战士,还是担任班长,工作出色,屡建奇功。这不,前年,团首长让肖连长从他们连里抽出一个侦察班,专门侦察敌情,及时掌握敌人的动向,以利我军制定作战方案,更有利地消灭敌人。侦察班还属于原连队编制,但归团部管理,侦察班直接接受团部指示,侦察班汇报情况,由盛媚国直接送到团部,也就是说,侦察班是团里的一个侦察班。
第二天,江雨波就带领侦察排出发了。
一个晴朗的上午,鬼子据点白大城门口,戒备森严,进进出出的人,严格盘查,出示证件,验证准确无误,方可出入。这时,只见一个瘦高个老头赶着一辆小驴拉的木轮车,装着满满的一车木柴,“吱吱呀呀”向白大城门口走过来。
“把车停下,接受皇军的检查!”一个站岗的伪军,把长枪在车前一横。
“吁——”老汉拽了一下缰绳,驴子慢慢地停住脚步,老汉随即跳下车。
一个伪军和一个鬼子来到车跟前,用刺刀在车上的木柴里乱插一通,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怏怏地站到一边。
另外一个伪军和一个鬼子来到老汉身边。伪军上前把老汉全身上下翻了个遍,也没搜出可疑的东西,他便对站在一边端着长枪的鬼子说:“太君,什么也没有!”
鬼子点了点头。
“老总,我是前李庄专门卖木柴的李老瘸,每隔三天就来送一趟木柴,在大门口当班的老总和太君大部分都认得我,人不认得,可我这瘸腿都知道,哈哈——”李老瘸说笑着故意在他们面前,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
“他妈的,少罗嗦,老子认证不认人,把良民证拿出来!”伪军不吃他这一套,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李老瘸险些被推倒,吓得忙掏出良民证,哆哆嗦嗦地递给那伪军。
伪军一看良民证没问题,接着还给老汉。
老汉见没查出什么问题,刚要驾车进城。突然,站在老汉身边的鬼子大喊道:“小孩的,什么的干活?”
原来,车辕上还坐着一个小孩。这个孩子,十三四岁的年纪,个儿不高,粗眉大眼,稚气未脱的脸上,却掩藏不住一股子灵气。
老汉这才恍然大悟,忙走到鬼子跟前,笑嘻嘻地说:“太君,他是我孙子,来帮我运柴的!”
“你的,撒谎的干活,你的,经常一个人来,这次,怎么又冒出一个孩子的有?他一定是小八路的干活,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鬼子向两个伪军挥了一下手。
两个伪军不敢怠慢,上前把那小孩抓了起来。
这小孩不是别人,是江雨波派来进城完成一件特殊任务的小金杰。
“嘭,嘭,嘭”杨飞镖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回音。杨飞镖不耐烦地大声叫道:“都睡死了,快开门!”这时,只听屋里有人懵懵懂懂地问道:“谁啊,半夜五更的,有啥事?”接着灯亮了。
杨飞镖一听是一个老头的声音,直截了当喊道:“开门,找你儿子有事?”
“是谁啊,我儿子今下午回城了。”贾大麻子的父亲贾老头说着把门慢慢打开。
杨飞镖用手电筒一照,只见是他一个人,忙一手端着枪,一手拽着他,一步闯进屋。用手电筒把堂屋照了个遍,也没发现其他人的影子,接着又提着贾老头的衣领,叫他领着进了套间。江雨波端着张开机头的匣子枪和其他几个战士也紧跟进来。套间中央一张长方桌,左右各是一张床。左边床上被褥整齐,右边床上却烂七八糟,显然是贾老头睡的床。桌上放这一些日用品,其中有两个茶杯,都盛着茶叶水,还冒着热气。
“茶水是你刚沏的?”江雨波转身问道。
“是的。你们是什么人,有何贵干?”贾老头上前点头哈腰地说。
“我们是八路军,找你的儿子有事——刚才喝水,我们叫门,你为何不说话,不开门?”江雨波气呼呼地逼近贾老头。
问话使贾老头先是一愣,他很快镇静下来,“不知道什么人,我,我不敢轻易开灯答话。”
这时,江雨波又指着桌上烟灰缸里几个熄灭不久的烟卷头,锐利的目光逼向贾老头:“这都是你刚才吸的?”
“是......是我吸的,”贾老头慌忙解释,“我儿子......他留给......留给我的。”
江雨波警惕的大眼,一下又盯住左边床上整齐的被褥。他历来大胆心细,只见他把手伸进被褥底下,还热,显然有人刚睡过。
水杯里的热茶、刚熄灭的烟头、被褥下的余温,江雨波迅速断定:狡猾的贾大麻子还没有来得及逃走。藏在哪里呢?
江雨波用手电筒在套间和堂屋上下又照了个遍,确实没有贾大麻子的容身之地。
这时,突然一阵风吹来,江雨波用手电筒一照,见后窗开着,走过去一看,窗后面是两人高的围墙。他能从这里逃走吗?江雨波眉头紧蹙,一时难以判断。
“风刮开的——”心情不安的贾老头忙向前,关上后窗。
“他是不是从后窗逃跑了?”杨飞镖看了江雨波一眼,想从排长脸上捕捉一下正确答案。
第三十一章:瓮中捉鳖
“跟我来!”江雨波没有直接回答杨飞镖的问话,而是果断地一挥手,领他们跑到屋外。
江雨波把黑洞洞的院子用眼一扫,目光一下聚焦似的,锁定在院中央的高粱秸穳上。心想:贾大麻子这家伙莫非就藏在里面。
小东来到江雨波身边说:“穳里有动静!”
“那是老鼠,天天在里面啃高粱秸。”贾老头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
“就是老鼠,我们挖地三尺,也把它找到!”江雨波说着,用手电筒和杨飞镖、小东围着穳垛仔细查看起来。
“你们看!”他俩顺着江雨波照的地方看去,高粱秸特别光滑。杨飞镖上前轻轻一扒,“哗啦”几十颗高粱秸横七竖八倒在两边,黑咕隆咚的一个洞口出现了。
三人会心地相视一笑。
“小东,把他们都叫来,把高粱秸穳给我围起来,别让这只‘老鼠’溜了!”江雨波肯定贾大麻子必定在里面,为防止他狗急跳墙,忙命令小东把另外几个战士都叫来。
“是!”小东应声而去。
站在一边的贾老头,忙向前拽着江雨波的胳膊殷勤地说:“这老鼠太可恶,好好的垛让它糟蹋得不像样!回头我要好好收拾它!”
“我们替你逮耗子,好戏在后头,你就在一边,看热闹吧!”江雨波把他推到了一边。
神心不安的贾老头干咳了几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小东和几个战士都来了,把垛围了起来。
江雨波提着枪慢慢来到洞口。
“贾大麻子,你被发现了,快出来投降!”江雨波对着洞口大声喊道。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呯”一颗子弹从洞里射了出来......
好险呢,子弹擦过杨飞镖的头发梢飞走了!
“狗东西,真不识好歹!再不出来,我先给你个手榴弹尝尝!看你再耍鬼滑头!”被惹火的杨飞镖,“唰”得一下掏出一颗手榴弹。
贾老头踉踉跄跄跑过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江雨波跟前求饶:“千万别扔!我让他出来!”
说完转身对着洞口喊道:“孩子,快出来吧!”
大家耐着性子,又等了一袋烟的工夫,可洞里还是一点动静没有,静得可怕!
“干脆,一把火烧死这龟孙!”杨飞镖实在忍不住骂着,掏出火柴,“哗”的一声,红红的火柴头,冒起绿油油的火焰。
“八路同志大仁大义,就饶他这条狗命吧!”贾老头“咚咚”磕起了头。
“別烧!別烧!我这就出去投降!”洞里终于发出求救声,接着听到秫秸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贾大麻子听到被八路军发现了,巴不得变个虫子钻进高粱秸躲起来。忽然,听到外面要放火,只好设计窜出洞,刚跑出没几十步远,听到有人追来,忙甩手射击,没想到杨飞镖手里的飞镖,提前一步飞出,击中贾大麻子的手腕,枪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这天上午,天热得出奇,地上火烤火燎的,像一个大蒸笼。
刁家村北边山岗上,站岗放哨的小金杰和小胖子,热得汗流浃背。小胖子一手拿着红缨枪,一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珠,跑到小金杰面前,笑嘻嘻地说:“我说,金杰哥,天太热了,我们是不是到水塘里洗个澡,凉快凉快?”
小金杰身上的小褂早被汗水打湿,可从他刚毅的目光中看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 我说金杰哥,你听见没有?“小胖子用手挠着头上湿漉漉的头发,眯缝着眼,斜视一下天上火辣辣的太阳。
“换岗的还没来,罗嗦什么,站你的岗去!”小金杰一本正经地说。
“再等下去,我就热死了!”小胖子鼓弄着嘴,气呼呼地站在一边生闷气。
“好了,好了,你先到信号树下凉快凉快!”小金杰见他生气了,忙说。
“信号树,半死不活的,连个阴凉也没有,凉快个屁!”小胖子站在那里没动。
“胖墩,我们这岗哨离鬼子的据点只有十几里,鬼子经常出动,爷爷叫我们密切注视鬼子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叫我们马上发送信号,一点也不能马虎!“小金杰拍拍小胖子的肩膀。
“可......可......我实在热得喘不上气来了。”小胖子胖乎乎的脸憋得通红。
“好,他们来换岗了,我俩回去凉快!”小金杰指指山下走过来的两个儿童团员。
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儿童团副团长宋刚,一个是儿童团员小秃子。
两个孩子很快来到小金杰面前。小金杰嘱咐他们一番,便和小胖子下山。
“我说哥,我想......”小胖子跟在小金杰屁股后面,紧走两步,来到小金杰面前,嬉皮笑脸地瞅着小金杰。
“你这家伙——好,咱就去洗一次。不过,水塘距离鬼子据点太近,鬼子也经常去洗澡,如果有鬼子在那,我们得马上撤!”小金杰认真地嘱咐道。
“那,还用说!”小胖子高兴地把头一歪。
鬼子据点距离刁家村不到十里路,他俩说的水塘,恰巧在这两处的中间,所以,刁家村的孩子和鬼子经常来这里洗澡。不过,只要有鬼子在这里洗澡,孩子们都不敢靠前躲在一边,等鬼子走了,他们才放心大胆地下水洗澡,自由自在地游泳玩耍。
“不好,哥,你看!”当他们快到水塘时,胖子惊叫起来。
“鬼子!”俩人同时收住脚步。
“快躲起来,别让鬼子发现!”小金杰拉着胖子迅速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他娘的,真晦气,碰着鬼子洗澡!——唉,澡是洗不成了!”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手托腮,嘴里气得直骂娘。
小金杰趴在石头后面,瞅着前面水塘,半天没吱声。
“算了,咱回家吧,一时半会,鬼子是不会走的!”胖子抬起腚要走。
“回来,你看——”小金杰头也没回,伸出手一把拽住胖子。
“咋了,鬼子走了!”胖子惊喜地转过身,凑到小金杰身边。
“胖子,你看——只有两个鬼子,那洗澡的是个大官,那站在岸边的鬼子,是站岗的小兵。”小金杰指着水塘让胖子看。
“哪又怎样?”胖子迅速地眨巴着眼睛,疑惑不解。
“你再看,鬼子官的衣服和匣子枪都挂在小兵身边一棵树枝上,我想把那只匣子枪取过来,你看怎样?”小金杰认真地看着胖子。
“你——把那只匣子枪取过来——你是不是热昏了头,说胡话!鬼子兵端着枪,瞪着眼,寸步不离守着,休想!”胖子边用手比划着,鼻子里哼了一声。
“胖子,你看,我村的福娃、臭蛋、甜甜等几个小孩子,正躲在那里,等着洗澡,你看这样,好不好——”小金杰拽过胖子,对他耳语了几句。
胖子向水塘南边不远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土堆后边,有几个小脑袋在晃动。
“好!”胖子猫腰跳进一条沟里,向那土堆跑去。小金杰也跳进一条沟里,向相反方向跑去。
水塘里的鬼子官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好不惬意。岸边高岗上站岗的鬼子兵可不清闲。尽管居高临下,能看到方圆几里的田野,可稍不留神,有人钻到庄稼地里或者躲在深沟里,他就很难发现目标。
刚才,他隐隐约约发现在不远处的田间小路上,有两个黑影走动,可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他想,可能是到地里看庄稼的,没在意。
这时,他又发现水塘南边不远的土堆后边,有几个小毛孩子不时把头伸出来,向水塘观望。鬼子兵知道,那是几个想洗澡的小家伙,不敢上前,躲在那里耐心等待。
鬼子兵丝毫不敢懈怠,端枪警惕地注视着水塘四周。
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孩子,终于从土堆后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慢慢向水塘靠近,领头的就是刚到的胖子。
“站住,不准过来!小孩子的,回去!”站岗的鬼子兵见孩子竟然不知好歹地要靠近水塘,忙挥着长枪,大声吆喝起来。
可孩子们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鬼子兵急了,看看树杈上的衣服和枪,又张望一下四周,没有情况,忙端枪跑过来阻止孩子。
“快快回去,再往前走,开枪的干活!”鬼子兵把枪栓拉得哗啦啦直响。
孩子们吓得“呼啦”一下,跑回土堆后面躲起来。
鬼子兵嘿嘿笑着转身刚走几步,听后面孩子们又呼啦啦窜出来,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上来。
“找死的干活!”鬼子兵转身端枪又迎上来。孩子们撤回土堆后面,又站住了,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害怕,看样子,随时再追上来。
鬼子兵气得哇呀呀直叫,端着带刺刀的长枪,一直追到土堆后面。孩子们边往后慢慢地退着,边唱着歌谣“鬼子兵,吃大葱,辣掉心,断了根,看你伤心不伤心!”
鬼子兵恼羞成怒拼命窜上来,恨不得把孩子们撕成碎片。
“快跑!鬼子要杀人了!”胖子带领孩子们迅速跳进沟里逃跑了。
鬼子兵见孩子眨眼功夫跑得无影无踪,才气哼哼地回到自己岗位。
这时,鬼子官已经上岸,正在慢腾腾地穿衣服。
“太君阁下,孩子的,让我赶走了的干活!”鬼子兵忙上前讨好。
“要西,把枪拿来,我们的,回去!”鬼子官穿好衣服,让鬼子兵把树枝上挂的匣子枪递过来。
“嘿!”鬼子兵答应着,伸手去拿枪。
“不好,枪......枪呢?”鬼子兵拿枪套的手僵在那里,脸吓得干黄。
原来,挂在那里的,只是一个枪套,枪早不翼而飞。
“你看——”鬼子兵哆哆嗦嗦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黑影。
“八格牙路,快开枪!”鬼子官声嘶力竭地跳起来。
鬼子兵端枪瞄准那个黑影——
江雨波接受任务,吃了点饭,整理一下,便飞也似的走出村,边走边想任务,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不知不觉走出五里多地,在一块苗圃地头,停住脚,擦把汗,看看天已上黑影,田野一切都模糊不清。他扎扎腰,决定加快速度,尽快到达目的地。
这时,从羊角岭方向传来噼里啪啦的枪声。啊,游击队和敌人接上火了!他急了,恨不得一步迈到那里,马上参加战斗。他拔脚刚要跑,忽然,苗圃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吵骂声......
江雨波收住脚,迅速隐蔽在苗圃里,屏住呼吸,倾听着。
“妈的,刚从城里逃出来,又碰上游击队,真倒霉透了!”
“还得小心,羊角岭那边又打起来了,这里,说不准冷不丁冒出个游击队来,也在有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江雨波瞪大眼睛,看见前面有四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向他走来。他断定是逃跑的伪军。怎么办?回连队叫人来不及,到羊角岭报告游击队更不可能,江雨波盯着快走到跟前的敌人,迅速地思考对策。
现在只能靠自己来对付这四条丧家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用枪一梭子打过去。可只能撂到一两个,另外几个怎么办?他们都有枪,一有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做垂死挣扎,得想办法镇住他们,不能打草惊蛇。他迅速拔出腰间两只匣子抢,继续思索着。
这时,一个家伙已经来到他隐蔽的地方,他见那家伙胳膊上缠着白毛巾。有了,他轻轻地掏出一条白毛巾,三下两下缠到自己胳膊上,等那四个家伙从他跟前走过后,猛地站起来,在伪军背后,大吼一声:“站住,把手举起来,谁不老实,老子先毙了他!”
似从天而降的霹雳声,吓得如惊恐之鸟的敌人,像使了定身法,站在那里一动没动,早双手乖乖举起枪。
“下面,我喊一二三,你们把枪扔在地上,慢者,老子的枪子可不认人!”江雨波喊道,“一——二——”“三”还没喊出来,只见一个高个的家伙,猛一转身,向江雨波开枪。
“呯”——
第三十六章: 制服逃敌
“呯”的一声,高个家伙“啊”的一下,“扑通”倒在地上,不动了。
原来,说时迟,那时快,江雨波没等那家伙开枪,早把子弹射到他的胸膛。
剩下的三个伪军,早吓得尿裤子,哭喊着:“饶命——饶命——”,纷纷把枪扔在地上,举着双手,像木棍戳在那里,纹丝不动。
“好,听我命令,我饶你们不死!”江雨波见已初步镇住他们,命令道,“向前五步——走!”
几个家伙乖乖地向前走五步,立定站好。
江雨波右手端枪指着他们,弯腰把他们丢在地上枪的枪栓,卸下来,然后叫他们其中一高一矮两个人,过来背起这几只长枪。
“嗯,这位大哥,我们是自己人,不要误会,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识一家。”矮个家伙背枪功夫,瞅着江雨波胳膊上的白毛巾,以为是自己人,忙不失时机套近乎,认为自己终于捞到一棵救命稻草。
“放屁,谁和你一家子,我是八路军江——雨——波!”江雨波故意把自己的名字,拉长音节,一字一句,说得特别响亮。
刚才多嘴的矮子,一听这话,当时吓得瘫在地上,磕头直求饶:“大哥——不,大爷,江大爷——我们狗眼不识泰山,请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小人们的命吧!”
“起来!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别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我不会动你们一根毫毛的,否则,刚才死的那家伙,就是你们的下场!”江雨波严厉地警告他们。
矮子战战兢兢爬起来,背好枪,退到那几个人中间,低声地说:“他就是远近闻名的八路军英雄‘江双枪’,枪法可神了,说打你左眼,决不打你右眼。更神的是双枪齐发,百步穿杨。有次,他发现地上一只兔子,天上一只老鹰,双手扳动枪机,两梭子射出去,老鹰、兔子愣是都被打死......”
“啊,——”另外几个家伙吓得张大了嘴巴。
“神了吧!”矮个家伙把身子挺了挺,插座似的鼻孔向天仰了仰,神秘兮兮地说。
江雨波一听,心里不觉好笑。不过有一次,他确实发现天空中飞着一只老鹰,甩手一枪,老鹰应声从半空中落地,当他的战友过去拾死老鹰时,竟然发现打死了一只老鹰、一只兔子,但是,不过那只死兔子是从老鹰嘴里掉出来的,可伙伴们回去一吹,他真成了一枪打死一只老鹰,吓死一只兔子的“神枪 手”。
矮个家伙看着伙伴们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他又偷偷地瞟了江雨波一眼,发现江雨波并不讨厌他的做法,他更来劲,清清嗓子,声音提高了些:“弟兄们,都老实些,别他妈——”他刚吐出一个“妈”子,瞅瞅江雨波,自觉失口,忙改口道:“别不识好歹,节外生枝,给大家惹麻烦,让大家一起受罪!”
矮个家伙说完,就屁颠屁颠地来到江雨波跟前,点头哈腰,嬉皮笑脸地讨好:“江大爷,我——我这样说,您老觉得行吗?”
江雨波听得真真的,猜这油腔滑调的家伙可能是个头目,看样子,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便趁热打铁:“刚才,他说的不错,只要你们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我们会宽大处理,决不为难你们。”
“是——”几个伪军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就领着他们跟我走,服从指挥,我不会开枪的。”江雨波对矮个家伙挥了挥手。
矮个家伙像吃了颗定心丸,俨然一个指挥官的神态,对另外几个家伙又吼道:“我们是捆在一起的蚂蚱,谁别想跑,听江大爷的,要是那个找茬,老子——”矮个家伙又觉不妥,忙灵活机动地说:“老子江大爷会让他吃枪子的!”
“对,对,对,听大哥的——不,听江大爷的!”几个家伙随声附和。
江雨波见天色已晚,事不宜迟。命令他们顺小路到羊角岭去。江雨波在后面看着几个丧家犬的背影,心里不禁暗暗好笑。
江雨波押着俘虏很快到羊角岭,与秀英的游击队接上头,顺利完成了堵截逃敌的任务。
在连队庆功会上,肖班长提升为排长,记个人一等功一次;江雨波接替肖班长的班,升为班长,记个人一等功一次,被誉为“独胆英雄”;秀英记二等功一次......
“排长,那俩家伙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江雨波身边的杨飞镖,见江雨波讲完故事,才兴奋地开始汇报刚才审问两个特务的情况。
江雨波专心地听着杨飞镖的详细介绍:前几天被敌人捉的我党两个联络员,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下,其中一个宁死不屈,还把亲自审问的伊藤一郎吐了一脸血。伊藤一郎恼羞成怒,一刀刺死了他,肠子都流出来,吓得另一个正在受刑的联络员拉了一裤子屎,当场昏过去,醒来后就叛变了,他供出他单线联系的一个联络点。联络点被敌人破坏后,这个叛徒便像狗一样,领着特务,根据自己了解的情况,到处找寻破坏的目标。
江雨波他们押着两个特务回到连队,马上把这一情况报给上级,很快上级领导命令他们迅速除掉叛徒、转移鲁大爷处的伤病员,并且叫鲁大爷和小金杰以及其他联络员转入地下,躲藏起来,别让敌人发现。
江雨波接受新任务后,立即改变行动方案:江雨波和杨飞镖一路,除掉叛徒;老吴和张轻捷一路,转移鲁大爷家的伤员;赵杰一路通知其他联络员隐蔽起来。
江雨波他们当天出发到刁家庄南边大山前的一个树林里。这是一个和游击队及鲁大爷、小金杰秘密集会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山上还有一个和白大城鬼子据点花田更联络的地点。江雨波和杨飞镖耳语了一下,让他带铁欣去那个地点取情报,同时把一张写着“叛徒近几天的行踪”纸条递给杨飞镖。
“江叔叔——我,我爷爷被鬼子抓去了——”杨飞镖和铁欣刚刚走了,小金杰从树林里哭着跑出来,一下扑到江雨波怀里。
第三十七章:深入刁宅
江雨波刚派杨飞镖和铁欣去取情报,突然,小金杰从树林里哭着跑出来,一下扑到江雨波怀里,说他爷爷被鬼子抓去了。
原来,老吴和张轻捷他们到鲁大爷家转移伤病员,不料,被刁年狡的一个团丁发现了行踪。这个团丁悄悄地在老吴他们后面跟踪,这时正好被暗地里护送老吴他们的鲁大爷发现。鲁大爷人不知鬼不觉地上去把这个团丁干掉,刚想撤退,却被巡逻的团丁碰上把他抓起来,连夜被刁年狡押送到了大黄牙那里去请赏。
听完小金杰的话,江雨波不住地安慰他,马上想办法营救他爷爷。这时,杨飞镖、铁欣把情报取回来,递到江雨波手里。情报上说:鲁大爷被捉,押在梁家峪据点;叛徒何怀礼今晚领鬼子夜袭柳家铺我党联络点,伊藤一郎、大黄牙都去,据点只有少数鬼子、伪军把守。江雨波看完情报后,沉思了一会,然后安排:他和铁欣、小东,还有小金杰去梁家峪据点救鲁大爷,杨飞镖、雷俊带领其他战士提前到柳家铺隐蔽起来,给偷袭的鬼子来一个出其不意的反击,除掉叛徒何怀礼。
“排长,你们人太少,到鬼子据点救人太危险,你就多带几个人吧!”杨飞镖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排长江雨波。
“不用,你们对付的鬼子、伪军那么多,一定要速战速决,千万不要恋战,把叛徒除掉后,马上撤走,到后山等我们的消息!”江雨波盯着干净利索的班长杨飞镖,再次叮嘱一番,生怕出错。
“排长,你放心,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攥着,等我们的好消息,再见!”杨飞镖说完,带战士飞驰而去,不提。
“小金杰,进刁家大院,你有好办法吗?”江雨波冷不丁问了小金杰一句。
小金杰眼睛一眨巴,脑袋一晃,自信地说:“有!”他告诉江雨波:刁家大院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角门紧靠在一个池塘边上,因为他和几个孩子经常在池塘里洗澡,他发现,刁家一个下人何嫂常常从那个角门出来到池塘洗衣服,平时小角门里锁着,很少有人从这里出入,只有何嫂出来洗衣服时,何嫂才把门外锁着。
“她一般在什么时候出来洗衣服?”
“早晨出太阳和下午太阳落山前,几乎每天都这样。”小金杰抬头看看太阳,肯定地说,“这个时候,何嫂该出来洗衣服了。”
“小东、铁欣,走,我们跟着小金杰去找何嫂!”江雨波见他们几个还愣愣的,笑着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快走吧,再晚,黄瓜菜都凉了!”
在刁家大院靠池塘的地方,果然有一个小角门,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端着一盆子洗好的衣服,来到小角门前,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投开外锁的门,正当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突然,门外窜上来三个拿枪的陌生人,吓得她盆子“咣当”掉到地上,脸色都变了。
“何嫂,您别害怕,他们是八路军,找你家老爷有点事,与你没有关系,你到一边晒衣服去吧,别声张!”小金杰从后面上来,把何嫂扶到一边。
何嫂那还有心思晒衣服,直吓得浑身哆嗦,站立不稳,最后一屁股坐在衣服盆子里,一动不动,裤子都湿了,也没有反应。
江雨波急忙上去把她扶起来,顺便问她,刁年狡在哪里。何嫂两眼呆滞,用手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前院大客厅,嘴抖动了几下,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江雨波留下小东、小金杰在后院里掩护,又和铁欣悄没声息地扑到前院刁年狡在的大客厅门口。一个背枪团丁在门口来回逛荡,铁欣猛地一下窜上去,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厉声说道:“不许动!刁年狡在哪?”
“在......在......在屋里和......和三太太喝茶。”团丁吓得指了指大客厅。
铁欣一拳把他打晕,随着江雨波闯进客厅。大客厅中央放着一张大八仙桌,茶具一应俱全,十把椅子围了一圈,空无一人。东西两侧各有两个雅间,江雨波和铁欣分别闯进两个雅间。江雨波一看,西边小客厅里,有一张小点的八仙桌,六个椅子围一圈,桌上茶碗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刁年狡没见,只有一个穿着妖冶的女人蜷缩在墙角上,哆嗦成一团,像风中的树叶。
“刁年狡呢?”江雨波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刁年狡的三太太,上去把枪指着她,逼问刁年狡的下落。
第三十八章:斗智斗勇
惊魂未定的三姨太,见一个身着便衣的年轻人气势汹汹用枪指着她,逼问刁年狡的下落,不经意地瞥了一下对面的壁橱,摇了摇头。江雨波一步窜上去,拽开橱门,刁年狡从橱里战战兢兢地挤出来。刚从外面进来的铁欣,端枪站到了刁年狡身后。
江雨波跟刁年狡亮出了身份,并叫他领着到梁家峪鬼子据点,找他儿子大黄牙,救出鲁大爷。刁年狡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只好听从江雨波的安排,他知道如果不听,死路一条。
太阳落山后,梁家峪鬼子据点的大门敞开了,伊藤一郎和大黄牙带领一队鬼子和皇协军出动,鬼鬼祟祟地向柳家铺摸去。他们前脚一走,两顶轿子慢悠悠地来到据点门口停下。站岗的皇协军端着带有明晃晃刺刀的长枪,恶狠狠走上前来进行盘问。
“我们是来找你们刁大队长的,他家里有急事!”一个背着匣子枪的团丁,从一顶轿子里大模大样地走出来。
“不行,天黑了,总队长有令,任何人不准入内,违者统统枪毙!”站岗的一个皇协军冷冷地截住他们,不准进入。
“好,那叫你们大队长出来也行,我们在这里等着!”团丁不慌不忙地站在一边,把枪往后背了背。
“我们大队长不——”这家伙刚要说,队长不在家,觉得不妥,忙改口说,“大队长今晚有重大事,不接待一切客人,回去改天再来吧!”
“他,他难道连他老子也不见吗?”这时刁年狡从轿子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背长枪的“团丁”。
背短枪的“团丁”是江雨波,背长枪的两个“团丁”是铁欣和小东。
站岗的皇协军一听是老爷子来了,吃惊不小,虽然不认识,可也不能怠慢,稍有不慎,大队长怪罪下来,可吃不了兜着走,忙上前点头哈腰:“老爷子,实在对不起,我们执行公务,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您赎罪,请您赎罪!”
“好好,这样吧,你领我们去见你们大队长,老爷有急事!”江雨波大大咧咧地一摆手,催他带路,去见大黄牙。
“这,这.......”皇协军为难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公事公办,请您稍等一会,我进去禀报一声,马上回来!”他又叮嘱另外一个站岗的皇协军一下,提枪跑进据点。
很快,这个皇协军领着一个当官的皇协军急匆匆走出来。
“啊,爹,真是您啊?”那个当官的皇协军,来到刁年狡跟前,有点惊喜。
“嗯!”刁年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小二子,你哥呢?”
“我哥——”“少白头”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江雨波和铁欣、小东,刷的抽出匣子枪对着江雨波他们,扭头问刁年狡,“他们——我怎么没见过?”
“他们是才来的,个个武艺超群,是我的贴身保镖,你连老子的话也不相信!”刁年狡有些不大高兴。
少白头半信半疑地收起枪。
“二少爷,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借一步,到你宿舍,老爷找你有重要的事谈。”江雨波很认真的样子。
少白头只好头前带路,江雨波紧跟其后;铁欣、小东跟在刁年狡身后。
少白头边走边琢磨:我觉得这几个团丁形迹可疑,不像真团丁,可老爸为什么不敢说出真情,准是被他们挟持的。他们是土匪,是游击队,还是八路军?他们用老爸做人质,是来干什么?是炸碉堡,是除掉哪个人,还是救人?到我宿舍,不行,我单枪匹马,不是他们的对手。对,到特务队,那里有我的十几个兄弟,正在站岗值班,只要我——看他们往哪里跑。想到这里,少白头心里一喜,不知不觉地加快脚步。
江雨波一看少白头的举动有些异常,去的地方,也不像是宿舍,他又搞什么鬼,得赶快采取措施,不料,只听少白头吹了一声口哨,还没等江雨波缓过神来,呼啦啦窜出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特务,把他们围起来——
江雨波他们跟着刁年狡和少白头进了鬼子据点,江雨波忽然发现不对头,还没有来得及采取应对措施,就被十几个拿枪的特务围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江雨波抢先一步窜到少白头身后,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把匣子枪顶住他的脑瓜;铁欣、小东也好不怠慢,同时上去,把枪口对准刁年狡的脑袋。慢慢围上来的特务一看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叫他们把枪都放在地上,把双手举起来,领他们快到你的宿舍!”江雨波厉声命令少白头。
少白头无可奈何,只好叫特务服从命令,然后乖乖地把大家领到他的宿舍。江雨波叫少白头领他去救鲁大爷,铁欣、小东把特务都捆了起来。
“皇军——不,鬼子在牢门站着岗,不准我们进去!”少白头表示无能为力。
“没关系,你领到门口后,下一步我处理!”江雨波胸有成竹。
关押鲁大爷监狱的门口,两个鬼子端枪站立两边,这时,只见少白头领着一个皇协军军官,一个卫兵跟在军官的屁股后面,向监狱走来。
“站住!小队长的,什么的干活?”鬼子把长枪一横,严厉地喊道。
“太君——白大城总部皇协军刘副官来提审犯人!”少白头大大咧咧地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死了死了的有!没有伊藤一郎队长的命令,统统的不准靠近!”鬼子晃动着带刺刀的长枪,毫不客气挡住了少白头。
“刘副官”和“卫兵”趁机分别从两边冲上去,掏出匕首干掉了两个站岗的鬼子兵。
“刘副官”是江雨波,“卫兵”是小东。在少白头引领下,江雨波、小东很快救出鲁大爷,接着迅速撤回少白头宿舍。然后,铁欣、小东、鲁大爷扮成“团丁”,跟在刁年狡身后,江雨波打扮成护送刁老太爷的皇协军。少白头一直把他们送出据点大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坐上轿子,走远了,他才慌忙跑回据点汇报情况。
江雨波他们走到半路,下了轿,江雨波叫刁年狡自己乘轿回家,他们便来到在此等候的小金杰身边。小金杰看见被救出来的爷爷,扑到爷爷怀里痛哭起来。
江雨波见时间很晚,便和大家迅速到后山与杨飞镖、雷俊他们汇合。
江雨波他们到后山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杨飞镖、雷俊他们也到了。杨飞镖汇报:叛徒徐怀礼已经处死,同时消灭了十几个鬼子和伪军,然后甩开敌人,撤回来,我方无一人伤亡。江雨波高兴地夸他们干得漂亮。江雨波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响起激烈枪声,在静静的夜晚,格外清脆响亮。
“嗯,怎么回事?”江雨波一愣,看了杨飞镖一眼。
“不可能是敌人追上来吧?我们七拐八拐,我自己就有些头晕,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的行踪。”杨飞镖盯着雷俊,很有把握地作出判断。
“是不是那股敌人和赵杰他们,或者和吴排副他们遇上了!”雷俊对班长的意见表示同意,同时又作出新的推断。
“也说不准是我们游击队和鬼子接上了火,秀英这丫头精灵得很,听说打鬼子,像小过年似的。”鲁大爷把胡子捋了捋,慢条斯理地插上一句。
“无论哪种情况,我们都得去。雷俊、铁欣你俩留下保护鲁大爷和小金杰,在此等候,我们去看个究竟。”江雨波把手一挥,“出发!”
江雨波他们顺着枪响的方向,一顿饭的时间,来到枪响的地方——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周围是一圈土堑,土堑外边趴着黑乎乎的人影,正往树林里不断开枪,树林里也有人往外射击。这时只听外边有人对着树林里边大喊:“游击队你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皇军会给你们出路的,如果顽抗到底,死路一条!”接着又听到:“再不出来,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有!”
“喊话的像是大黄牙和伊藤一郎,困在树林里的可能是秀英姐的游击队。” 杨飞镖低声对江雨波说。
“嗯!”江雨波紧紧地盯着前边的敌人,点了点头。
枪声渐渐停了,树林内外暂时处于死一般的寂静,使人不寒而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伊藤一郎见树林里没有动静,有些不耐烦,声嘶力竭地狂叫起来:“机枪 手给我狠狠地打,把这些土八路统统地枪毙的干活!”
两挺机枪一齐吐着火舌,毫不留情地对着树林里猛烈开火——
“是土匪,大家掩蔽好,听从我的命令,不准随便开枪!”赵杰下达命令。
前边车上的机枪对准左边,后边车上的机枪对准右边,其他战士也分别对准两边的土匪,几个赶车的有的吓得钻进车底,有的傍在驴身上,有的蹲在地上哆嗦成一团。
"嘿,嘿——兄弟们,我们不想要你们的命,只要你们把枪和粮食留下,我们大队长就给你们留一条生路,放你们走——”一个长头发的瘦高个,挥舞着手中匣子枪声嘶力竭边喊着边不时看着身边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
这肥头大耳的家伙正是盘踞在青松岭的土匪头子“侯大耳朵”,光头,满脸胡须,眼露凶光,把自己的土匪队伍,称为“青松岭自卫大队”自任大队长,喊话的家伙是他的随身副官牛二瘦。
“嘿嘿,他娘的,发了——”侯大耳朵瞅了瞅十几辆粮车,十几条枪,主要的有两挺机关枪,这可是他日夜梦想的东西,因为他占山为王十几载,未曾弄得一挺机枪,他见只有十几个人押送,顿时觉得枪和粮食已经是囊中之物,他不禁双手摁着腰中的两只匣子枪,得意地冷笑了几声。
面对越来越近的土匪,赵杰他们丝毫没有缴枪的意思,侯大耳朵一时不知所措,虽然自己占上风。
“不许动,谁动打死谁,我们是八路军!”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的当口,忽然,在土匪身后响起炸雷般的一片喊声。是江雨波他们从背后摸了上来。
侯大耳朵既没有开枪,也没有缴枪,他判断出,背后杀上来的对手人数了了,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况且自己还有十几个暗哨在保护着他们。
“大队长,你看——”副官牛二瘦朝山上撇撇嘴。侯大耳朵一看,山上自己的十几个暗哨,被十几个拿枪的人押过来。
侯大耳朵大吃一惊,难道到嘴的肥肉让它飞走了吗?心有不甘,仍不想叫手下缴枪。
双方端枪对立,互不相让,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两败俱伤,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都想保存实力,于是,江雨波慢慢靠近侯大耳朵,和他谈判:粮食一粒也不能给,那是运往前线打鬼子用的,但可以送给他们一挺机关枪、一箱子弹,条件是,派人把粮队送出他们的“地界”,保证安全。
侯大耳朵沉思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好,够朋友,靠谱,就这么办!”
于是,双方收起枪,集合完自己的队伍后,江雨波交给侯大耳朵机关枪和子弹,侯大耳朵交出了两封信。
“一封是出关的,一封是给我朋友的,出了我们南山县就是松山县的地界,松山县青石峰有三五十号人马,头领外号‘秃鹰’,他和我交情深厚,见了我这封信,他会放你们过去的!”侯大耳朵郑重其事地把信交给江雨波。
粮队上路时,江雨波对侯大耳朵说:“还有一车粮食,不过不在我们手里,过两三天,我回来后,我和你各出一半的人,去取,取回来,二五分成怎样?”
“好,八路军够朋友,讲义气,这买卖接了,后会有期!”侯大耳朵双手抱拳,送江雨波他们起程,直等车队走出老远,他意犹未尽,才带领手下归山。
车队离开土匪后,走了不到五十里路,殿后的岳明亮他们就发现身后不远处,尘土飞扬,有一队人马喊声阵阵,叫快停车!
“莫不是,侯大耳朵要反悔,快告诉江排长,我们先把他们拦住!”岳明亮叫一个队员前边报信,自己带领其他人停下,拿着武器等待与上来的人马决一死战——
一、作者主要著作 他和李波编著中国寓言故事《狼来了》由明天出版社2000年7月第一版第一次印刷,初版8000册,定价7.40元,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00)第32283号,ISBN7-5332-3297-6。 二、作者主要成果 1、山东省临沂市市级课题“语文材料的积累、整合与运用”(2004-2006课题组首位人员)。立项编号:20040278 通过鉴定编号:200711001 2、山东省沂南县县级课题“校本教材的编辑、使用与评价”(2008-2009课题组次位人员)。结题编号:20101025 公布文号:沂教发【2010】43号 三、作者主要作品发表情况 1、教学论文(6篇) (1)、《怎样选材》,1995年第12期《中学生学习月刊》。 (2)、《锦上添花的结尾》,1996年第3期《中学生学习月刊》。 (3)、《议论文开头九法》,1996年第3期《初中生作文》。 (4)、《谈怎样选材》,1996年第6期《初中生作文》。 (5)、《文章常作,标题常新》,1997年7月7日《中学生报》。 (6)、《从绘画谈观察》,1999年11月24日《山东教育报》 。 2、其他作品(25篇) (1)、1995年3月:在《沂南县报》发表新闻《辛集中学学雷锋做好事》 (2)、1995年7月:在《中学生报》发表新闻《王志强拾金不昧》。 (3)、1996年6月:在《沂南县报》发表通讯《黄林泽二让住房》。 (4)、1996年10月:在《沂蒙生活报》发表通讯《老门卫在弥留之际》。 (5)、2000年3月:在《洁灵通讯》发表通讯《来电话,我给送去》 (6)、2011年3月21日:在《中老年周刊》发表诗歌《散步散心寿其中》 (22)、2012年3月:在《老干部之家》发表散文《卖对联的苦与乐》 (23)、2012年5月:在《老干部之家》发表所荐笑话一则。 (24)、2012年:在《阳都文学》第一期上发表小说《鼠运有别》 (25)、2013年:在《阳都文学》第二期上发表小说《夜袭潘宅》 |
四、作者个人印制作品集
1、《皎洁作品集》第一卷(发表作品、成果材料、获奖文章)
2013年3月出版;字数:50176字;32开本;内文:黑白82页;封面:彩色;胶订;老干部之家红叶传媒制作。
2、《皎洁作品集》第二卷(诗歌、日记、散文)
2013年10月出版;字数:73469字;32开本;内文:黑白130页;封面:彩色;胶订;老干部之家红叶传媒制作。
3、《皎洁作品集》第三卷(随笔、笑话、小说)
2014年出版;字数:109828字;32开本;内文:黑白200页;封面:彩色;胶订;老干部之家红叶传媒制作。
4、《皎洁作品集》第四卷(战争长篇小说《侦察奇兵》第一部)
2014年出版;字数:106030字;32开本;内文:黑白 页;封面:彩色;胶订;。
侦察奇兵【第一部】(《皎洁作品集》第四卷)
作 者:张光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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