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我在党的哺育下,与党同呼吸、共命运,在革命征程上风风雨雨已经走过了64年。当我们庆祝这个光辉日子的时候,千万不能忘记是党在艰苦奋斗中取得了政权,建立了新中国。毛泽东同志早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就告诫全党“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建国后毛泽东同志又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指出“要使我国富强起来,需要几十年艰苦奋斗的时间,其中包括执行厉行节约、反对浪费,这样一个勤俭建国的方针”。我们党从诞生之日起,由小变大,由弱到强,由领导群众推翻三座大山的革命党到新中国成立后的执政党,前赴后继,取得的一个又一个的胜利,无可争辩地证明: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以身作则培养起来的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是党兴旺发达的传家宝,只有一代一代的发扬和传承下去,我们的党才会植根于广大人民群众,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巩固党的执政基础,完成党执政的历史使命。
我于1946年4月参加工作,15岁走进了《鲁中大众》报社的行列,踏上了革命的道路。从战火纷飞的革命年代到建国后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亲身经历了党在发展历程中的艰苦岁月,自己也在艰苦环境中成长为一名党员干部,深知共和国的今天来之不易。三年解放战争中,我在《鲁中大众》报社和青州工商局亲历了艰苦岁月的日日夜夜,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斗争史。
《鲁中大众》报社当时在鲁中军区党委的直接领导下,面对广大解放区的人民群众,开展党的宣传报导工作,是深受群众喜爱的一张报纸,但办报的条件却极为艰苦。我们报社驻在沂蒙山区沂源县的两个村子里,编辑部驻埠庄,印刷厂驻小朱家庄,办公住宿都在农民腾出的房子里。那时,编辑部的编辑记者们,工作就是靠两条腿,练就一双铁脚板,夜以继日,跋山涉水,到各地完成采编任务。因农村无电,我们收录延安新华社的重要新闻,全靠人工手摇发电机操作,有的新闻靠慢速记录,有的新闻由译电员译出后发稿。印刷厂的厂房和印刷器材也是十分简陋,厂房是过去地主的大屋,印刷机器全部靠人工体力摇动运转,排版是人工操作的铅字盘,因缺字很多,就用人工木刻。印报所需的纸张、油墨等材料,除由我们化装成商人到敌战区购置外,也自力更生就地取材。当时解放区有小作坊生产的桑皮纸,我们就用土法生产的这种纸印报。1946年冬季出版的《鲁中大众》报就是用这种桑皮纸印刷的。因厂房没有取暖和降温设备,工人们在炎热的夏季大汗淋漓的赶印报纸,严寒的冬季照常排版印刷,为防油墨凝固,就烧几块木柴烘烘屋子,及时完成印报任务。我当时担任排字工作,在寒冷的冬季捡字时,两只手冻裂了多道口子,一边流血,一边捡字,同志们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仍然充满革命激情,奋战在新闻战线上,及时把报纸送到机关和群众手中。
生活条件同样也十分艰苦。当时是供给制,没有工资,被服和伙食由军区后勤部负责。我们排字工人虽是排级干部待遇,每年就发单棉两套军装,夏季发的是槐花染制的粗布绿军装,冬季除与战士一样发一套粗布棉军装和一床棉被、一双棉鞋外,另安排级待遇加发一个棉大衣,因不发袜子,只好赤脚穿棉鞋,每月还发一包牙粉。到了冬天,住在农民家中,没有炉子取暖,就地铺上草,上边一张草席,大家就挤在一起过冬了。来年夏天,把棉被的棉絮取出来,将一边拆开,两头用木棒一撑就当蚊帐用。伙食也很简朴,和群众一样,吃的全是粗粮,没有肉蛋之类的副食品。衣服破了,大家就自己动手缝缝补补。我记得厂长王茂同志上衣破了,无布可补,就把军裤膝盖以下剪下来,补在上衣上,膝盖以下军裤缺的部分用裹腿掩盖起来。由于领导以身作则,大家再苦再累也无怨言。在战争年代,同志们生活上也有追求,当时,最大的奢望就是钢笔、手枪、表“三大件”,这“三大件”的来源就是靠同志们在战争中取得的战利品中“打游击”,你给我一件,我给你一件,或互相交换取得。我们报社领导基本都有“三大件”,我只得到战友送的一支金星牌钢笔,这支笔一直伴随我用到60年代。1947年有个战友送给我两片美产“盘尼西林”,在战争年代,我一直视若“灵丹妙药”带在身上,也是在60年代扔掉的。
1947年国民党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报社驻地已遭到敌机的狂轰滥炸,被迫停刊。我们按照军区的统一部署,跟随鲁中军区一同转移到渤海解放区。行军途中,一床棉被一双军鞋,加少许日用品,打一个背包,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全部家当。为防敌机轰炸,我们昼宿夜行,到达渤海后,在博兴和阳信县参加土改和“三查三整”运动。随着战局的变化,1948年初我们才撤回鲁中。这时人民群众的生活已经极度困苦,我们每人每天的口粮不到半斤谷子,只好磨成糊蒸饼子吃,勉强充饥,还不用刷牙,这是解放战争中最艰苦的时期。为了夺取解放战争的全面胜利,响应党中央毛主席全党同志战胜困难、爬过山头、迎接全国解放的号召,同志们怀着我军必胜、蒋军必败的信心,保持着顽强的革命斗志,忘我的工作着。1946年冬,我因在排字工作中勤俭节约、不怕艰苦的事绩突出,被评为节约模范,出席了在春节时召开的全报社庆功大会。会场入口处用松柏扎制了一个彩门,大门两侧的对联和横幅我至今记忆犹新,上联是“山头已近,胜利在望,问大家如何努力”,下联是“兵力分散,士气低落,看老蒋怎么下台”,横幅是“迎接胜利”,这幅对联充满了革命的乐观主义。庆功会没有任何奖励,唯一的优待就是与会代表享用了一顿白面馒头和白菜炖猪肉的盛宴,这在当时已是很高的奖赏了。
1948年3月,报社撤销后我转业到青州工商局工作,成为一名带枪的商业工作者。因当时还处于战争年代,工商局的任务集税务、工业、商业和军需于一身。我开始接受的任务是收购军需的粮食和土布,也收购遗弃到各地的各种子弹。后来改任现金出纳工作,负责货币的进出,当时流通的北海币币值很低。1948年7月的一天,我奉命到潍坊特别市工商局办理提现钞的手续,因胶济铁路尚未通车,吃了早饭我就带上一支匣枪,骑上自行车从青州出发,途中过弥河时水深过膝,只得扛着自行车过河,中午就到达潍县。第二天带着提款调拨令又骑自行车原路返回。过了一天,我又奉命带领一名通讯员到青州的弥河乡闵家庄华东局驻地的北海银行提运现钞。为保证途中押运几百万现钞的安全,我带一支匣枪,通讯员带一支长枪,用一匹骡子运款,虽途中遭遇了国民党飞机的俯冲袭击,我们还是把巨款现钞安全运回。在工商局的一年多,仍实行供给制,每月津贴折合一斤猪肉,每年还是统一制发单棉两套服装,生活条件虽比过去好一点,工作条件仍很艰苦。
建国以后,在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领导下,四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们党仍然保持着清正廉洁的作风。我大部分时间从事政府的商业行政工作。50年代,我在昌潍专署商业科任科员,主管计划财务工作。商业科是一个县(处)级单位,全科正副科长、四个科员,再加其他干部和通讯员共11人,领导着下属内外贸17个国营专业公司,是一个精干高效的行政管理部门。除领导下属专业公司外,还担负着棉布棉花计划供应、市场物价管理、私营工商业改造和基本建设等项任务,是名副其实的小政府大服务的格局。1955年,我曾协助副科长王光,接待过时任国家商业部副部长王磊的视察活动,他在我们昌潍地区视察期间,还借调一部吉普车去了一趟掖县,四天的接待,基本就是一个副县级干部全程陪同,放到现在简直无法想象。
60年代,我相继在昌潍专署商业局和供销社担任办公室副主任,这一时期的政府机关,仍然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作风。局的领导就是每位局长设一间办公室,配一辆自行车,上下班到专署开会,都是骑自行车。到各县或到省里开会,都是乘长途汽车或火车。1966年1月,我随昌潍专署副专员孙庆荣同志出席国务院召开的全国第五次棉花生产会议,住在北京京西宾馆,房间设施比较好,孙庆荣副专员按规格住单间,第一天早上我到他的房间看他时,看到他睡在地毯上,惊奇的问他后,才得知睡在沙发床上不舒服睡不着,就睡在了地毯上,过惯了艰苦日子,一旦改变生活习惯适应不了。
70年带,我调到新建的潍坊地区物资局任办公室主任。从筹建到对外办公,仍延续了我在商业局、供销社工作时的艰苦朴素作风,还是一位局长一间办公室、一辆自行车,市内公务骑自行车,下县上省乘长途汽车或火车。后来因工作需要购了一辆吉普车,办公会议决定只用于公务接待。因我还担任局机关党支部副书记,认真开展了机关的廉政勤政建设,大力发扬艰苦奋斗、勤俭节约之风,没有一笔招待费用,我记得每年财政局下拨10万元的行政经费,年年都有节余。
“常怀忧党之心,恪尽兴党之志”。回顾建国前后亲历亲为的这一段艰苦奋斗的历程,目的是提醒人们认识到,虽然我们的国家目前综合国力有了加强,人民生活有了很大提高,但我国仍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毕竟还是一个发展中的大国,全国还有1.5亿的贫困人口。与党的发展目标不相称的是,近几年滋生的腐败严重侵蚀着党的肌体,“三公”消费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屡禁不止,每年耗费国家公款一万个亿,真是触目惊心。我们的少数党员干部,就是从忘掉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开始,崇尚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奢侈之风,一步一步走上犯罪道路。温家宝总理在十一届四次全国人代会记者会上指出:“当前最大的危险在于腐败”。在建党90周年到来之际,全党必须加大惩治腐败的力度,深入开展反腐倡廉的宣传教育。对于实质上属于贪污腐败行为的公款吃喝、公费旅游、公车私用应予立法,按法律进行惩处。对此也应借鉴国外的经验,去年以来,新西兰房屋部长公款消费两瓶酒,韩国国务总理提名人金台镐家人私用公车、外交通商部长柳明桓因女儿“特招”,以及最近日本外相前原诚司接受政治献金20万(折合人民币不到2万),相继落马。在我国微不足道,但这些国家已做到“微腐败”零容忍。同时,要重温党章,加强理想信念教育,使每个党员都树立起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核心价值观,把党的艰苦奋斗这一传家宝薪火相传,发扬光大。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要以杨善洲同志为榜样,一辈子忠于党的事业,一辈子全心全意为人民谋利益,把我们的党建设成为新时期人民信任的执政党。
潍坊市商务局离休干部 谭金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