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主演过《阳光灿烂的日子》《一八九四甲午大海战》等70多部影视剧,是当今中国影视界颇有名气的男演员。夏雨小时候父母离异,他一直对父亲疏于对自己的照顾耿耿于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父亲的沧桑眼泪,血脉亲情最终融化了他心中的块垒。

 

缺少父爱的童年

 

    1976年,夏雨出生于山东青岛,父亲夏朝忱是青岛话剧团的演员兼美工,母亲在当地一家百货公司上班。夏雨3岁那年,父母因性格不合协议离婚,夏雨跟随父亲生活。夏朝忱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儿子,一个人忙不过来,便将夏雨托付给住在青岛五莲县的姐姐夏朝霞照顾。

    夏朝忱痴迷画画,离婚不久便辞去青岛话剧团的工作来到北京拜师学画。作为一个没有稳定收入的“北漂族”,他很少给儿子支付生活费,也很少回家看望他。

    那时的夏雨经常梦见父亲。他在作业本上画父亲各种各样的头像,逢年过节他就眼巴巴地站在姑姑家院子门口的榆树下等待父亲归来。5年时间里,夏雨只与父亲见过4次面。岁月能加固亲情,也能让亲情疏远。渐渐地,父亲的身影在夏雨心中变得淡了、模糊了。夏雨抱怨父亲的冷酷,对父亲的思念也被怨恨取代。

    1995年9月,夏雨考入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一次,夏雨在姜文执导的MTV中扮演儿子,其中有这样一组镜头——儿子病了,父亲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到他的病床前……对一般父子来说,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然而夏雨拍片子时却很伤心地哭了。姜文不解,问他“为何要哭?”夏雨哽咽着说:“我是一个从小缺少父爱的孩子,拍片子时让我想到了自己缺少父爱的童年。”

    从中戏毕业后,夏雨已经23岁了。他长大了,有忙不完的工作,有自己的社交圈子,甚至开始了恋爱,父亲的影子在他心里已变成了一个小圆点。这时,夏朝忱已在日本闯荡多年,成为小有名气的旅日画家。父子俩各自为生活而奋斗,他们平时只像普通朋友一样偶尔通个电话。2004年8月,夏朝忱来北京与中国书画院商讨个人画册出版事宜,由于父子感情平淡,夏雨只是礼节性地请父亲吃了一顿饭,之后就借口拍戏很忙回避了父亲。

 2009年8月,夏雨与相恋多年的女友袁泉确定了婚期。一天,夏雨接到了父亲打来的越洋电话,说到时他一定要来参加婚礼。夏雨听后不冷不热地跟父亲说:“爸,您忙就算了,别飞来飞去的。”好酸好刻薄的话,夏朝忱听懂了儿子话里的意思,不禁黯然神伤。

 

一壶老酒温润两颗心

 

   2009年8月29日,夏朝忱飞赴北京参加儿子儿媳的婚礼。夏雨和母亲、姑姑等家人坐在一桌,有说有笑,还不停地给她们敬酒、夹菜。而对父亲,他只是客套地敷衍几句。见此,夏朝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不怪儿子。他知道,自己20多年的疏离,给夏雨心里带来了深深的伤害。

   婚礼当晚,夏朝忱想住在儿子家,遭到夏雨的婉拒:“妈妈和姑姑说要住在家里,没有地方了。”“我睡沙发也行呀?”“你是我亲爸,我这样怠慢你,别人会说我不孝顺。我可不想做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夏雨的话如同刀子,刀刀捅在父亲的心坎上。无奈,夏朝忱只得忍着泪水住到儿子安排的酒店里。

   2010年3月,夏雨与袁泉的女儿降临人世。4月中旬,夏朝忱特意从日本赶到北京看望孙女。进门后他将一个红包塞进孙女胸前的衣兜里,并“讨好”似地对儿子说:“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就做了爷爷了。”夏雨不愿意理解父亲,反而对父亲说了许多挤兑的话,这让夏朝忱的心变得好沉重、好伤痛。

  自己与儿子海角天涯,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怎么能捂暖儿子冰冷的心?夏朝忱萌生了回国定居的念头。2010年9月他向单位请了长假,被聘担任北京人文大学客座教授。夏朝忱每周只有5节课,只要夏雨在北京,他就黏在儿子家不走。他给孙女换尿布、喂牛奶、为她画惟妙惟肖的肖像,甚至涎着脸央求儿子陪自己下围棋……

   2011年11月,夏雨因在《北风那个吹》《军旗飘扬》等影视剧中的精彩表演,荣膺华鼎盛典“老百姓最喜爱的十佳影视明星”大奖。领奖归来,夏雨特意买了5瓶虾酱犒劳自己。夏朝忱不解,问儿子“为什么爱吃虾酱”。夏雨眼眶红了,他说:“在姑姑家那些年,我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虾酱。有时嘴馋,就偷偷去海滩捞虾子,我的脚板经常被贝壳划破……”

   儿子的述说又一次触动了夏朝忱心中的隐痛。这天吃晚饭时他温了一壶老酒,将自己和儿子的酒杯斟得满满的,他举起酒杯对儿子说:“爸爸从来没与你喝过酒,来,咱们父子干一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夏雨也一扬脖子喝了下去。父子俩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将一壶老酒喝干了。酒醉心犹痛。两人醉倒在沙发上,泪水在父子俩的脸上轻轻流淌着。

 

父亲漂泊的生活也凄凉

  第二天早晨,夏朝忱和夏雨终于酒醒了。父子俩坐在客厅里说话,夏雨这才知道父亲漂泊的生活也凄凉,他在心里谅解了父亲。

  原来,当年夏朝忱漂泊到北京时借钱与朋友合开了一家小餐厅,一边学画一边起早贪黑打理生意。因经营不善,餐厅一直亏损,半年后朋友瞒着他转让了餐厅,并带着转让费逃跑了。夏朝忱为躲避债务东躲西藏,在一处废弃工地的涵洞里整整睡了半个月。冬天来了,他身上只有一件御寒的旧毛衣,为了活下去,只能不顾自尊向朋友讨要旧衣服穿。生存艰难的夏朝忱,哪还有能力顾及儿子?想儿子的时候,他就只能拿着儿子的照片默默地与他对话……

  1995年,夏朝忱来到日本,由于生活窘迫,他栖身在一处阴暗逼仄的小阁楼里,吃的也是超市快过期的打折寿司。因水土不服,他病倒了,孤独、思乡、对儿子刻骨铭心的思念几乎把他击垮。2006年,夏朝忱的工笔画《仕女》荣获首届中国艺术奖金奖、世界华人艺术大展金奖。直到这时,他在经济上才摆脱了困窘,日子也方才好起来。

  夏雨了解父亲曾经的遭遇后,心里不禁隐隐作痛,原来这么多年是自己错怪了父亲。他站起身来拥抱住父亲:“爸,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夏雨对父亲的心结解开了,父子俩“一笑泯恩仇”。2012年3月,夏雨让父亲住进了自己家里,夏朝忱长年在外漂泊的心终于有了一处栖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