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王楚英任新6军14师作战科长。随后,他被军长廖耀湘选派到昆明美军参谋指挥学校受训。
“1945年8月15日晚上,学校广播通知有重要消息,于是所有人集中到大教室里,听到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教室里沸腾了,奋战了8年啊,大家都非常激动,彻夜狂欢……”狂欢中的王楚英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人。第二天,他接到军长的电报,要他马上回湖南芷江军部。到芷江后,军长对他说,“你不要回昆明了,有任务。”
为何选择在
湖南芷江洽降
中国战区的受降是陆军总司令何应钦奉蒋介石命令处理的。
在蒋介石和冈村宁次的电报往来安排下,日本“中国派遣军”副总参谋长今井武夫率团到芷江接洽受降程序。
王楚英的表哥钮先铭是中国陆军总司令部二处少将处长。钮对他说明了选择芷江和新6军作为接洽地的原因:担任中国战区美军司令的魏德迈向蒋介石分析,日军虽然接受《波茨坦公告》无条件投降,但不肯认输,仍然很傲慢,而新6军在缅甸彻底打败过日军的诸多精锐之师,在日军中影响很深,很有威慑作用。而新6军当时就驻防在湖南芷江一带。
26日,何应钦发布命令,区分16个受降区,并制定了受降主官。随后,他便到各个受降区视察。而主受降区设在南京,定于
“南京,我们回来了”
刚到南京的王楚英马上要展开警卫工作,但当时中方一行才去了195人,没有警卫力量,因而,基本上是靠日本人保护的。次日,冈村宁次提到了这个问题,说天皇已经下达诏书,虽然尚未签降,但日军投降实际已经形成,不宜过久担负防守任务。
鉴于此,8月30日,新6军开始向南京空运。9月5日基本完成空运至南京的部署。随后,新6军开始了南京的警备工作。
王楚英和40团团长王启瑞、宪兵营营长赵振英共同负责受降仪式的警卫工作。他们将受降仪式举办地——中央军校周围的房子都仔细检查过,检查过程中,工兵用上了美国的地雷探测器,还有警犬。
冈村宁次把章盖歪了
礼堂中,投降席和受降席分列两旁,上方有四盏巨型水银吊灯。受降席右侧为中国和盟国军队的观礼席,左侧为记者席,楼上为其他官员观礼席。正门入口处设有签到处,没佩戴红飘带(上印“来宾”)的人不让入内,来宾手里拿着冷欣以陆军总司令部名义发出的邀请书。
“上午8时52分,四盏水银灯突然放亮,何应钦在全场注目下,由礼台后方休息室走进会场,全场立即肃立致敬,摄影记者纷纷抢着拍照,入场时表情很凝重的何应钦微笑着招了招手。”王楚英这时在会场四处巡视。
“8时58分,冈村宁次和他的参谋长小林浅三郎等7人走进会场,冈村戴着眼镜,深深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王楚英说,巧合的是,何应钦当年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时,曾是冈村的学生。
9时4分,何应钦命冈村呈验签降代表证件,冈村令小林浅三郎呈送。小林恭谨地走到何应钦面前,肃立鞠躬,双手呈送,何应钦一一检视后留下,小林退回原位。接着何应钦将日本投降书中日文各一份交冈村宁次。冈村肃立用双手捧接,低头展阅,小林在一侧置砚磨墨,冈村阅毕,取笔蘸墨书写自己名字,随手从上衣右上方口袋内取出小型方章,轻蘸红色印泥后盖于名下。
“就是这个时候,他把章盖歪了。可是已无可奈何,小林再次来到何应钦面前,双手呈上降书,何应钦站起来接过。
何应钦审视投降书后一一签名盖章,以其中一份降书交萧毅肃转交冈村,冈村恭立受领,那时是9时9分。
9时10分,何应钦将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介石的第一号令交付给冈村,冈村略为展阅后,签署命令受领证,交由小林浅三郎呈送何应钦。
9时15分,何应钦命令冈村等人退席,历时15分钟的中国战区120万日军的投降签字仪式到此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