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文成,今年60岁,1949年参加革命,曾任南京军事学院战术教员。1970年“病退”回京,1983年改办离休。我从一个血气方刚,过惯了轰轰烈烈军事生活的战术教官,转眼间就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平民百姓。在经过激烈痛苦的思想斗争后,我坚信:一个共产党员,如果他是一颗好种子,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群众,就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我决心开始新的生活,立志将自己的后半生奉献给基层政权建设。我从1977年至今,一直担任北京市朝阳区三里屯街道南楼东居委会党支部书记。这里是50多个国家驻华使馆的集中地,有人比喻它为“政治特区”。南楼东区是50年代建成的,有23栋旧楼,700多住户,2300多居民。14年来,我把自己的心血倾注在这一新的工作岗位上,努力去尽一个共产党员应尽的责任。

一、立志扎根在街道,艰辛困苦不动摇

我开始工作时,十年浩劫刚刚过去,派性尚存,工作难度大。有人讥讽我说,一个当兵的跑到一帮老太太、家庭妇女中打交道,有他好看的。我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团结了一批党员和积极分子,我们提出“发动群众治‘穷’、治‘乱’,为居民办实事,办好事”。那年冬天,为了解决居民生活困难,我决定先筹建一个塑料加工厂。在一无资金,二无材料的情况下,要办工厂谈何容易。有的人说,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等有了钱,天暖和了再说吧。可我想,万事不能等,我说:“困难再多也不会比办法多,好事是等不来的”,我四处奔跑,八方求援。在抗美援朝时留下弹片的腿伤作痛和肝病发作时,我硬是咬牙撑着,一天18个小时在外面跑,家里家外都说我要疯了,三个孩子,在家顿顿吃剩饭,两个不幸食物中毒,我也顾不上,就象着了魔一样。经过整整一个冬天的奋战,塑料加工厂终于在1978年春天正式投产了。首战告捷,当年获益,20几个人,人均产值达150元。这么一个街道小厂,在那个年月是很振奋人心的事,每人每月增收50元工资,使一些困难户的生活有了改善。这一成功,使很多人看清了居委会在建设地区、服务地区中的重要作用。接着,我带领居委会一班人趁热打铁,几年功夫在小小楼群里又办起了废品收购站、新华书店代销点、托儿所、小饭桌、红医站、电话室等20多项利民便民服务项目,安排了40多名闲散人员就业,既方便了居民的生活,也为居委会积累了一些资金。应该一提的是我们这里的公用电话室。一间小小的电话室,连接着几千人的心,连接着四面八方,连接着人们的工作、生活、社交。我们挑选了责任心强,说话和气,耐心细心不怕劳累的人到电话室工作,搞“微笑服、“全天候”服务,不管刮风下雨,严冬酷暑,只要有电话,不能不传,不能迟传,不论公私急事,一样对待。电话员对楼内90%以上住户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居民路过电话室门口,电话室人员都能叫出姓名,并能知道他上什么班。人不在家,电话来了,记在本上,等人回来及时相告,居民群众反映,“简直太方便了”。《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报道了他们的事迹,市电话局也多次给予表彰。

居委会的工作千头万绪,许多事做起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时贯彻上级有关政策,要触犯一些人的利益。比如,拆掉楼前楼后小型违章搭建物,就要做许多工作,还难免有人说三道四,甚至骂娘。遇到这种情况,我一是耐心说服教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二是要有博大胸怀,我想,让人骂两句娘就受不了,不能忍辱负重,还算什么共产党员,要做群众的知心朋友,就要经得起挫折和屈辱。有一位居民,辞掉了全民单位工作,到一家“皮包公司”任业务员,清理整顿时,这家公司被取缔,他失了业,多次扬言要制造事端。今年大年初四晚上10点多,手提铁锹到我家给我“拜年”,一边要酒喝,一边蛮横地说:你不是共产党的书记吗,赶快给我安排工作。他推倒桌椅,打碎器具,一直闹到凌晨4点,我老伴本来身体不好,连气带吓一个多星期下不了床。后来,我不但耐心说服了他,而且还为他找到了工作。我真是甜酸苦辣什么滋味都尝过了。

改革开放以来,街道发生了巨大变化。有不少好心人找我说:苏大爷,现在的行情变了,“老黄牛”掉价了,趁这个机会跳槽吧,去个公司,好歹就弄他个300500的。有人看上了我们这地段,愿出大价钱租房搞买卖。这些都被我一摇头,一挥手拒绝了。居民们对我说:老苏,您是我们的带头人,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哪。我对他们说:你们放心,我绝不是那种图实惠的人,居委会虽没什么油水,但干起来带劲,这里的群众需要我,我也需要这里的群众,我宁愿一生清贫,也要为南楼东区居委会的建设献满腔热血。

二、为居民分忧解难,为街道建设谱写新篇

十几年来,我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感,为国家分忧,为群众解难,我同居委会同志们一起,为居委会描绘一幅“安民”、“乐民”、“便民”、“富民”的蓝图。我们利用委会多年积累的资金,坚持群众需要什么就办什么的原则,采取滚雪球的方式,以多补少,以余补缺,分别轻缓急,一个个地解决居民生活中的几大难题。

幼儿入托曾经是整个社会较为突出的问题,尤其是一些双职工,孩子不能入托,只能轮流请假在家看孩子,耽误了工作,家庭生活也受到影响,十分烦恼。我们虽然早就想解决这个问题,但一直苦于没有地方。后来,我同居委会干部商量,决定腾出党支部办公室,支委们挤在一间屋里办公,我们挤一点,让群众乐一点。一下子解决50名婴幼儿入托,大大方便了群众。年轻的爸爸妈妈们高兴地说:“你们居委会真是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啊!”

有一个时期子女就业难,家长们忧心忡忡,待业青年也感到苦恼、徘徊,四处游荡,我心里非常焦虑。我觉得为社会分担责任义不容辞,不能把这些孩子全推给政府安排。经过多方联系,我们租用了一幢居民楼的地下室,联营办起了招待所。现已发展为自己经营的青年旅馆,安排了待业青年百余人就业。群众形象地比喻青年旅是我们地区待业青年的“锻炼点”。

这几年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生活内容也不断充实,生活节奏加快,居民区内的各项服务设施和服务工作,也应跟上形势发展,我们就在增加服务项目和健全服务设施上下功夫。由于城市人口不断向老龄化发展,老年人的抚养问题显得日益突出起来。他们中有孤寡老人,有病残老人。帮助他们过好晚年生活,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重要体现。

1989年,我们筹集资金12万元,开始兴建托老所——怡乐园。在市、区政府的关怀和支持下,19904月投入使用。托老所使用面积为178平方米5间宿每间可住3位老人。院内水泥铺地,小客厅里布置一新,有沙发、彩电、浴室,托老所里通了暖气、煤气。4名服务员工作细心周到。每周给老人准备的伙食,除了牛奶、面包、炒菜、鱼肉、排骨、米面食品之外,还根据个人口味调剂。有一回所里吃饺子,7位老人吃了3种馅。晚上服务员要照顾老人看电视。他们还给老人建了“病历卡”。老人有个头痛脑热,他们带着去瞧病;老人大小便失禁,他们仔细给洗涮。托老所已成为老人欢度晚年的乐园。

经过几年的奋斗,我们的居委会工作已发展得“五脏俱全”,“成龙配套”。吃有饭馆;住有旅馆;老有怡乐园;小有托儿所、校外有活动站;通讯联络有电话室;想做衣服有加工部;保健医疗有红医站,另外还有报刊代销点,铜废品收购站、存车处等服务设施。人们下班回来,存上行车,打听一下是否有电话,接回小宝宝,买点方便食品,居民区的生活谐调、安宁、祥和、方便。

三、抓好精神文明建设,关心青少年的成长

在居委会工作中,我注意抓物质文明建设,又抓精神文明建设,做到两个文明建设一起抓。开展帮教挽救失足青少年的工作,是我们居委会工作的重点。有个失足的,年,上中学时就因打架被拘留、少管,后因持刀行凶被强劳,人称是个煮不烂、蒸不熟、油盐不进的人,外号叫“牛筋”。他刑满释放后找不到工作,自暴自弃,扬言要卖孩子。我几次登门家访,“牛筋”不是不开门,就是存心给我白眼看,有时甚至被他奚落一番。我不灰心,我认为,只要心诚,石头也会开花。经过多次登门,和他谈生活,谈家庭,谈他走过的路,他有所觉悟。我又骑着自行车到处奔波,替他找工作。当我让他去工厂报到上班时,这个打架时头破血流都不哼一声的“牛筋”,竟然失声痛哭起来,逢人便说:“我从小死了父母,没有亲人,苏大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如今,他那股子牛劲用在了生产上,连续几年被评为先进生产者,真是换了一个人。我的体会是:失足青年也是有情感的人,千万不要遗弃他们,只要同他们交知心朋友,象亲人一样关心他们,温暖他们,就能春风化雨,使他们番然改悔,重新做人。

我们居委会,经常开展健康有益的活动,促进建立社会主义人际关系和新的道德风尚。如815赏月、九九重阳节游园、春节团拜会吃饺子、“八一”建军节组织烈军属开茶话会、为金婚银婚的夫妇搞祝贺、给孤寡老人过生日等都已形成制度,每当老人过生日,我们端去寿桃寿糕,这种诚挚的情感,亲切的问候,使老人们激动不已。一位80多岁的老人老泪纵横地拉着我的手说:“老苏啊,我一个孤老,这么多人给我过生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呀!”

我在居委会工作了十几个年头,说真的,苦没少吃,累没少受,但是正象马克思说过的:战斗就是幸福。我一名共产党员,为人民工作是无止境的。我现在仍在思考,居委会究竟应该办成一个什么样子。我只想在街道工作中当一个改革者,为基层政权的建设,奉献自己的一切。

这些年来,党和人民给了我很多荣誉,我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被评为北京市劳动模范,并被授予首都精神文明建设奖章等。但我要说的是:昨天已经成为过去,我要在有生之年,为祖国的社会主义事业继续奋斗,永远无愧于一个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