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城夏县车寺后村一处非常普通的院落里,我们见到了抗战老兵傅毅,她和孙子生活在一起,居住在一间只有七八平米的耳房里,但收拾得相当干净。老人今年已是98岁高龄了,但身体相当硬朗,记忆清晰,思维缜密,看上去像80岁的。
3月份的夏县,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再加上是阴天,老人住的屋子比较寒冷。老人却开玩笑说:“有记者来采访,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心里特温暖,一点儿都不冷。”
落座以后,傅毅老人便和我们聊起了她的故事和抗战经历。1918年,傅毅出生在夏县的一户穷苦人家里,原名傅喜云。傅毅的父亲早亡,傅毅靠着母亲做针线活读完了小学、初中。1934年,16岁的她来到夏县女子初级学校,成为了一名小学教员。
1937年,抗日烽火遍及全国,进步青年纷纷弃笔从戎。当年6月,傅毅和她的17位同学一起离开了学校,加入了夏县牺盟会,在妇女救国会任秘书。她回忆道:“当时,我的主要工作就是组织妇女写抗日标语,教他们认字、唱抗日歌曲。我们写的最多的标语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誓死不当亡国奴’等。”一说到抗日,老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令我们吃惊的是老人的记忆力非常好。她告诉我们:“那时,为了躲避鬼子的烧杀抢掠,我们就组织泗交村、土崖头村、南沟村等七八个村子的村民躲进中条山,在山里,我们为咱们抗日军队做军鞋,我们做的军鞋多得数不清,我们还慰劳伤兵,帮他们打水、洗衣、做饭。虽说生活很艰苦,但我们都没有怨言,我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把日本鬼子赶出去。”老人详细地回忆了抗战时期的艰苦生活,从她的目光里我们看到了她对抗战岁月的刻骨铭心。
“为了表示坚定革命,我改了名字,改成了傅毅,毛主席的专职摄影师侯波原名叫阎千金,也是我的同学,她改成了阎锋,到延安后又改成侯波。”
“1938年5月,麦子正熟,日寇逼近运城,牺盟会的组织从夏县县城转移到中条山,当时,我们妇救会有十多个人,我带着小姐妹每天早晨揣着一个馒头,到附近的村子里进行抗日宣传,我们唱歌、演讲、说快板、演话剧,以各种形式宣传抗日。”
“1938年9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任山西牺盟会夏县妇救会秘书。同年10月,我在参加牺盟干部训练班时,认识了指导员车范轩。车范轩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夏县的第一批共产党党员之一。后经组织介绍,我们结为了夫妻。”
“1939年12月,中条山事变发生,因为车范轩在抗日县政府任秘书,组织决定让我们夫妻在夏县留守维持,不随大部队转移。之后,我丈夫车范轩被国民党政府派来的军警逮捕,后虽经当地进步绅士营救保释,但我们却从此和组织失去了联系。”
“1941年,日寇扫荡中条山,我和丈夫渡过黄河进入河南,并踏上了寻找党组织之路。”
采访中,老人还向我们展示了她的日记本和保存多年的战友书信。其中包括解放后曾经任云南省省委书记的孙雨亭、曾任辽宁省省委书记的李涛等人的书信。来往的书信中,战友申英、李坚的最多,申英在世的时候,多年坚持给老人汇钱,资助其生活。
如今,傅毅老人仍然坚持记日记,在她的日记本上,我们看到了老人的座右铭:愿做春蚕吐丝尽,留得温暖给人间。
采访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深怕老人太劳累,可老人家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儿倦意。老人一再说:“你们从省城来看我,谢谢你们。”当我们离开的时候,她坚持把我们送到大门口,并朝我们挥挥手,笑意盈盈地说:“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