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甲天下的桂林拥有遐迩闻名的“三宝”:腐乳、辣椒酱、三花酒。此次到桂林开会发现,桂林还有“三奇”:“奇人”魏华龄,“奇书”《桂林抗战文化史》,“奇志”魏老年逾九旬的高远之志。
奇人:魏华龄
当一位身材魁梧、鹤发童颜而还能侃侃而谈的九十有三的老人出现在你面前,你的神经不能不为之一振;继而又得知他就是此次学术座谈会的主人翁,刚刚出版了一本沉甸甸的穿越了两个世纪历史的学术专著《桂林抗战文化史》的作者,你的精神立刻为之倾倒,心中更不能不暗暗称奇:壮哉,奇人呀!
奇人就是魏华龄老先生。
魏老与桂林抗战文化的研究可说是有着来之不易而又终身担负的不解之缘。魏老出生于上世纪初的1919年,不仅是大桂林本土人,又是抗战时期桂林文化城的亲历者,拿他的话来说,“我是受桂林抗战文化的启蒙和哺育成长起来的,因此,对桂林抗战文化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应该说,这种感情是融于血脉,深入骨髓的。在后来的桂林抗战文化研究队伍中,魏老可说是唯一的“亲历者”。得天独厚的是,他的工作与桂林抗战文化密不可分。从上世纪60年代调入桂林市文化局工作后,魏老就开始收集桂林文化城的史料,并访问过不少当年的文化人,很自然地就成了关注并从事桂林文化城研究的最早的研究者之一。由于对桂林文化城、桂林抗战文化及其研究的热爱和执著,魏老组织和团聚了一批志同道合的研究者,从桂林拓展到广西,卷起了一股桂林抗战文化研究的热潮。有人称他是这股热潮的“领军人物”,更有人称之为桂林抗战文化专题研究的“开山鼻祖”。这些盛誉式的评价光环其实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魏老不光是说,他还做;不光是一个卓有成效的组织者,还是一个硕果累累的研究员。
称魏老是桂林奇人,他的人生奇迹,就奇在这里。
奇书:《桂林抗战文化史》
魏老年过九旬,活到了当代人类难能可贵的高龄。仅就这一点说,魏老就是我们心目中的人生英雄。然而,如果魏老仅仅拥有高龄,就不太稀奇了,因为不说巴马,就说桂林的长寿县永福,百岁老人随处可见。魏老令人可敬可佩,是他不仅活到高龄,而且还能在向百岁进军的路上,为我们奉献出一本奇书:《桂林抗战文化史》。
《桂林抗战文化史》虽然很厚重,但书的价值不是论斤算两的。《桂林抗战文化史》的价值在于,它不是一本普通的书。《桂林抗战文化史》之奇,至少有二。其一,它在魏老的著作中,是汇总性的大笔之作。魏老从事桂林抗战文化研究长达半个世纪。从1979年发表《欧阳予倩与桂林剧运》起,年逾六旬的魏老一发不可收地连续发表和出版了系列性的论文和著作。堪称里程碑式的论著可开出一串,仅是专著就有好几部:1987年的《桂林文化城史话》、2003年的《一个独特的历史现象:桂林文化城》(上下册)、2008年的《一个独特的历史现象:桂林抗战文化》、2011年的《桂林抗战文化史》。而由他主编、出版的桂林抗战文化著作及史料,总字数超过1000万字。综览魏老关于桂林抗战文化的论著,《桂林抗战文化史》应是他用时最长、出力最多,可说是毕其一生用整个心血凝成的一部杰作。而其余之前的著作,都是为这部巨著所作的铺垫。《桂林抗战文化史》既是一部水到渠成之作,更是一部江河入海之作。
其二,《桂林抗战文化史》在现有的桂林抗战文化研究论著中,是一部空前的桂林抗战文化的百科全书。魏老在他的这部新著的后面列出了55部主要参考文献和资料。丰富的参考文献和资料,既可使我们窥视到魏老研究的根底之深和功力之厚,又可发现《桂林抗战文化史》的不同凡响。就桂林抗战文化史范畴而言,《桂林抗战文化史》出版之前,全方位的史论专著只有一部:《桂林文化城史话》,而此部著作的作者与《桂林抗战文化史》的作者同为一人,即魏华龄。此外,类似的史论著作,如较有分量的《桂林抗战文学史》(蔡定国、杨益群、李建平著)只是某一方面的史论。呜呼!不比不知道,一比就发现奥妙。虽然桂林抗战文化研究热了二三十年,老中青研究队伍不下百人,但专注于、执著于全面史论的,直到目前《桂林抗战文化史》出版之日,还只有魏老一人而已,只有一部桂林抗战文化的全面史书,即《桂林抗战文化史》。有专家指出,与20多年前出版的《桂林文化城史话》相比,《桂林抗战文化史》扩大了容量,内容更为丰富扎实。如此看来,《桂林文化城史话》还只能是桂林抗战文化史的一个雏形。之所以称《桂林抗战文化史》为奇书,奇就奇在:众书中之唯一,众人中之唯一。
奇志:高远之志
魏老的“奇人”、“奇书”,并非什么名山胜景的“飞来石”,而是自有根源,即源自其“奇志”:高远之志。
你只要阅着魏老的人生风采,读着他的华章妙品,就不难触摸到他激越的脉搏和跳动的心房。魏老之于桂林抗战文化历史的研究,既不图名不为利,也非为学术而学术、为研究而研究;而是有着超脱于个人、超脱于团体,甚至超脱于地域的历史担当。魏老在职时曾任文化局长,大小也是一位官员,虽不至于养尊处优,至少不会过忙过累。但他偏偏选择了桂林抗战文化历史研究,这在一般人看来是“额外”的“多余”的工作。魏老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项“额外”“多余”的工作,就把自己和“一般人”区别开来,而他的生活就和“平庸”分道扬镳了。他在《九十回首》一文中这样解读他的“选择”:“老来搞学术研究,之所以选择桂林抗战文化这一领域,一是我和桂林抗战文化有一点缘分,我是受桂林抗战文化的启蒙和哺育成长起来的,因此,对桂林抗战文化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其次,是要填补桂林抗战文化研究的一段历史空白。这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没有接受任何人交给的任务,完全是自己的选择。要说任务,这是一种历史责任。”魏老接受或者说是担当这种历史责任,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数十年如一日地日夜操劳、冥思苦想,并且永无休止。古人云:志当存高远。魏老做出这种选择,迈出这一步,就早已有高远之志。高远之志就是“奇志”。你只有把握到了魏老的“奇志”,你才有可能弄明白,他为什么直到九十高龄,还非要把15万字的《桂林文化城史话》扩充、完美为54万字的《桂林抗战文化史》不可;才可能理解他为什么把20多年前秦似教授为《桂林文化城史话》一书写的序言中期待一本“更为系统、更为全面、更为深入"的桂林抗战文化史书问世的话一直挂在心上,并付出了非凡的努力,促成了《桂林抗战文化史》的问世;才可能明白为什么他年老手抖,更不会使用电脑,写字握笔不听指挥,字迹东倒西歪,难以辨认,还那么顽强地挣扎着写完《桂林抗战文化史》全部书稿;才可能领悟他在为他的《桂林抗战文化史》召开的学术座谈会上,语重心长地对今后的桂林抗战文化史研究、对与他研学相长数十年的后学晚辈提出感人至深的殷殷期望,谈兴越谈越浓……
桂林“三奇”:奇人魏华龄,奇书《桂林抗战文化史》,奇志高远之志。说之奇,想想,又不奇。奇人魏老魏大哥,我们与之交流、促膝谈心,平易近人,何奇之有?奇书《桂林抗战文化史》,与会人员,人手一册,一册在手,可翻可读,可读可思,可思可学,何奇之有?奇志高远之志,说远就远,说近就近;说高就高,说低就低;似乎玄之又玄,迷迷茫茫。其实高远之志并不高远,魏老是榜样,路就在脚下,人皆可学、可做、可存,这又何奇之有?
记住了,桂林不单有“三宝”,还有“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