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民,193010月出生于北京,1951年调到四川工作,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联委员,四川省文联党组书记、执行副主席,四川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四川美术展览馆馆长,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四川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作品曾获全国青年美展一等奖,全国美展二等奖,全国版画展银奖等。版画《藏族女孩》《初踏黄金路》等被收入《中国现代美术全集》。获得“鲁迅版画奖”“巴蜀文艺奖·终身成就奖”“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等荣誉。

只挖一口井为时代留痕

“一个人做的事情与他自己的愿望及时代的要求统一是一种幸福。我要把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些审美高度留下来,留给后代,也让后代人知道我们这代人在想什么,追求什么,社会有什么变化,这是很有意义的事。” 面对“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的荣誉,李焕民如是说。

 1937年,李焕民父亲被日本侵略者逮捕,母亲亡故。1946年,李焕民参加北师大地下党领导的反内战反饥饿游行。1947年,李焕民进入国立北平艺专学习,当时徐悲鸿先生是他的老师。徐先生提倡要“方、脏、笨”。要把对象理解成方的,他说方的更接近于真理,更接近于对象本质。不要怕脏,甚至于画脏了也没有关系,要画得笨,要非常朴实。李焕民说:“像这种理念不完全指绘画技巧,更多是一种审美的高度。”徐先生还让李焕民到他家里去看他的原作,在国立北平艺专学习的李焕民也因此受到了非常正统的艺术教育。

 后来,在党组织安排下李焕民到了解放区,在华北大学文工团工作。后来跟随解放军参加解放天津,这对李焕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经历,因为美术工作队的任务就是解放天津后马上跟着解放军进城,布置会场,写大标语。他跟解放军同步进城,看到了真正的大规模战争。这使他把自己的命运和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新中国成立后,李焕民赴中央美院学习。1953年,李焕民以《新华日报》记者的身份进藏区,当时只能到甘孜,因为公路还没修到西藏。他就到甘孜挂了职。从甘孜回来后他创作了好几幅作品,其中《高原峡谷》获得了1956年全国青年美展的一等奖。“如果没有这些经历,我不可能有那些作品。‘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这句话是绝对的真理”,所以李焕民下决心深入生活。他说:“人这一辈子,快得很,幸好我就只挖这一口井,挖深井,我没有到处去刨坑。”

30余次进藏区,融入藏民生活

 李焕民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曾30余次深入藏区生活、创作,短则两个月,长则大半年,与藏族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1956年,李焕民进藏,1957年创作出作品《扬青稞》。其作品灵感就来源于生活。那天,李焕民在楼顶上看风景,妇女们都在楼房顶上扬青稞。房顶风大,可以分开混在青稞中的杂草。妇女们拿簸箕在那儿等风,风一来她们就动,一动那些杂草就飘走了,落下来的重的就是粮食。李焕民迅速用画笔捕捉下这个画面。这时他听见这些妇女在扬青稞的时候吹口哨,就问她们吹口哨干什么?她们说:“我们在‘唤风’。”

 这让李焕民感觉很震撼,他看到了人和大自然的关系。这个时候李焕民赶快跑下楼,抬起头,蓝天白云好像都在动,那个扬青稞的麦子也在动,给人有一种整个大自然在运行着,人类在劳动着的感觉。他突然感觉到这是个题材。于是,李焕民创作出《扬青稞》。1963年,他的女儿出世,他为其取名为青稞。这既是对自己重要作品的一种纪念,同时也是对高原、藏区劳动人民的一种礼赞。

 作品里,有美,有时代

 李焕民的作品与时代同步,几十年来,他塑造出众多质朴、感人的艺术形象,讴歌了藏区巨大的发展变化。而发现美、表达美,也是李焕民毕生的艺术追求。

 作品《初踏黄金路》是一幅看似简单的画,但这是把形式单纯到一个非常单纯的境界了,当单纯到达恰到好处的时候,有限就朝无限转化,体现的内容就是非常广阔的想象空间。“看《初踏黄金路》的标题,就会思考为什么是‘初踏’,思考背景,就深入进去了。所以,我这张画如果有它存在的价值,就是和时代联系得相当紧密。”李焕民说。

 美有各种各样的美,生活美和艺术美不一样。生活美往往与物质有关系,生活中的美不是艺术家追求的,我们追求的美和真、善是连接起来的,是一种人的本质。李焕民说:“我们既要说事,也要说美。”这种美的来源,是历史积累下来、传承下来的,还有某些地区的生产生活方式的不同而留下的美,都是在长期的劳动中留下来的。现在的藏族舞蹈开始转变,挺胸、收腹、翘臀,在李焕民看来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是他们长期积累下来的体态,他们打酥油也是这样的,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如此的真实。所以他觉得从生活当中拉出一个美的链条,给审美形成一个深厚的积淀,这才是艺术家所追求的。

 李焕民认为艺术美是内涵美和形式美的融合,那是整个宇宙运行中互相之间的关联,对立的统一,黑白的融合,运动、回旋、分割、黄金律等等这一切,都是灵魂和肉体的统一。

(作者单位:四川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