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养老虽然能让老人更好地享受天伦之乐,但是对一些工作忙碌、分身乏术的子女来说,照顾行动不便或是疾病缠身的父母就成了难题。养老保姆自然就成为一些家庭的选择。
2013年12月26日,北京家政服务协会正式发布《居家老年人照料人员岗位规范》,对“养老保姆”的技能要求进行了细致规范。至此,争论不休了20多年的家政服务业,首次将“养老保姆”列为单独的职业,并有了首个标准。
保姆:照顾老人责任大工资低
《居家老年人照料人员岗位规范》会下发到北京市的家政公司,用于培训、考核、发证。对于即将到来的考核,48岁的曹小换显得很自信。她来自山西农村,做保姆已经有12个年头,现在是北京金助友家政公司的员工,这是一家专为居家老人提供保姆的公司。
记者致电曹小换时,她已经接了好几个业务咨询电话,人们总喜欢问她“哪里人”、“想要多少工资”。据曹小换观察,北京人对住家保姆有地域上的偏好。尽管山西保姆近年比较讨喜,但曹小换要想碰上理想的雇主也并不容易。
“前一阵,有两位老人,都70多岁了,有病在身,不能自理,想请一个保姆,(我)开了3200元一月,对方就挂了电话。”曹小换觉得委屈,相对于动辄要价上万元的月嫂,住家养老保姆的价格低了很多,而且养老保姆的压力、强度都比普通保姆高不少,最主要的还是照顾老人的责任,不能有什么闪失。
在北京,人们喜欢管“曹小换们”叫小保姆。曹小换更希望被人叫做“服务员”,而且是“有技术的服务员”。这个称谓并没有错。1994年,中国家政服务协会成立,家政服务业开始由无序向规范化迈进。1995年,国家劳动部发布的“劳部发(95)396号”文件,规定了“家政服务员”为新技术工种,并纳入国家职业技能鉴定序列。5年后,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将“保姆”这一职业正式定名为“家政服务员”。
雇主:“养老保姆”不好找
近年来,家政服务公司发展迅猛,但从业人员流动性也大,使得监管和规范难度不小。而对于雇主来说,庞大的家政从业人员群体并不见得让“找保姆”变得轻松,尤其是有老人需要照料的家庭。这样的情形,不仅仅发生在北京,也发生在其他很多城市。
湖北武汉常青花园社区53岁的罗立国说,他先后找了6家家政公司,才找到一位愿意照顾他81岁父亲的保姆,签了合同,缴纳了1100多元中介费和家政保险费,还预付了1个月的工资2200元当押金。结果仅仅做了两个多月,保姆说有事回家,就没来了。之后,家政公司给罗立国更换了一名保姆。没过多久,罗立国的父亲就打来电话“投诉”了,说保姆整天在忙自己的事,推他出去散步就只顾打麻将。罗立国说了两次后,保姆竟也以家里有事为由,一走了之。
罗立国去家政公司一查,发现保姆留下的信息极其简单,根本找不到人,更别说提供什么资格证书了。几经交涉,他最终只讨回了1400元预付款。罗立国感叹,要找一名稳定的“护工式”保姆真是太难了。很多保姆连基本的护理知识都没有,甚至连血压计都不会用。
趋势:“养老保姆”分级持证上岗
“养老保姆”稀缺,犯愁的不只是雇主,还有家政公司。据北京金助友家政服务公司总经理王志强介绍,现在公司招聘稳定的“养老保姆”已越来越难,“行业缺少规范和保障,缺少政策支持,都导致家政业渐渐失去吸引力”。
居家老人照料人员的工资,比起月嫂来说,是相对较低的。有业内人士指出,这实际与“养老保姆”自身条件有关,在家政从业人员中,居家老人照料人员相对文化层次较低、年龄较大(45~55岁占到一半)、所掌握的技能也不高,而40岁以下的保姆,更倾向月嫂、育儿嫂的工作。
针对当前居家老人照料人员“虽然能够照顾老人,但专业技能缺乏”的现实,北京家政服务协会此次发布的《居家老年人照料人员岗位规范》,把北京市各家政公司的“养老保姆”分为了三个级别来考核。初级岗位只需在岗工作满1年就可考证,中级则需工作满2年,高级要满3年。
这份岗位规范对各等级养老保姆的技能要求依次递进,高级别涵盖低级别。比如,在“照料起居”方面,初级岗位仅是要求能照料老人的日常盥洗、洗澡,能为老人沏茶、铺床、叠被、晾晒被褥等,比较简单,家政服务人员比较容易掌握。但高级岗位的要求就高得多,要能给患有褥疮的失能老年人换外用药,能给失能老年人翻身、按时喂食喂水、梳头、洗头、擦身、穿衣、护理二便、进行口腔护理等,还要能做简单的按摩。
有了这份规范,专职养老保姆实行分级持证上岗也就有了专业参考,以后将更好地促使“养老保姆”的待遇分层,技能高的工资自然会涨上去,技能低的则根本要不上高价了,这也为雇主如何衡量家政服务员给出了“尺子”。据新华社记者了解,江苏苏州、湖北武汉、河南郑州等地都开始研究并将出台类似的家政人员服务规范。
北京家政服务协会表示,他们在对北京市10350位居家老人进行调查后发现,“养老保姆”的需求量非常大,聘用家政服务员的家庭有5064个,占到总数的49%。为了破解“保姆荒”,一些地方正在谋求转变。记者从北京三替家政服务有限公司了解到,从2013年1月开始,他们实行了员工制试点,即家政服务员和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采用人社局监制的统一合同样本,里面对每月的薪酬、休息日、待岗工资等问题都有明确的约定,让家政人员在这个行业有保障。而雇主只通过公司谈价钱,经过定级定岗的保姆本人是不能随便开价的。
广东益诺众承律师事务所夏天风认为,规范保姆市场还需加强立法。在劳动部1994年9月《关于〈劳动法〉若干问题意见》中,家庭保姆是不适用劳动法的。近年来,随着《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服务业的若干意见》等文件出台,为家政服务业加快发展奠定了良好的政策基础。
【相关链接】
养老保姆规范内容:居家老人分3类:自理(独立活动能力良好)、半自理(具有部分独立活动能力,进食、如厕能自理)、失能(日常生活均需他人照料)
养老保姆分3级:初级、中级、高级。
养老保姆岗位功能共4项:制作家庭餐、清洁家居、生活照料和安全照料。
养老保姆工作内容共10项:加工配菜、制作膳食、清洁居室、清洁家居用品、衣物洗涤与整理、照料起居、外出活动、精神慰藉、陪护就医和异常情况处理。
养老保姆等级要求:
制作膳食:
初级:制作馒头、包子、水饺、米饭等4种以上主食,能运用蒸、炒、煮、炸技法制作4种以上菜肴,能制作咸、酸、甜、辣4种以上单一味型凉菜,能煲4种以上汤类,能熬制4种以上粥类。
中级:各类食品制作的要求上升到6种以上。
高级:在中级基础上,能用烩、熘、爆等技法制作鱼、虾、禽类等9种以上菜肴;能对原料进行走油、走红预熟处理,能制作9种以上主食和9种以上半流食或流食。
陪护就医:
初级:能给老年人量血压、测脉搏等。
中级:能给半自理老人做冷敷或热敷照料,熟记所用药名和剂量等。
高级:能协助家属给失能老年人做体能恢复训练,掌握失能老人所用药品名称与剂量等。
精神慰藉:
初级:能陪伴老年人读书、看报。
中级:能给半自理老年人读报、读书。
高级:能对失能老年人的情绪变化进行观察和疏导,能运用抚摸、握手等肢体语言对失能老年人进行慰藉,并能讲解保健知识等。